“他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蠢。”
“姜远!他到底是我们的父亲,别乱说话。”
“所以你也觉得他蠢,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说。”
“……”你小子……要不要这么会抓重点!
“你去跪着吧,有什么事结束后再说。”
他们今日已经停灵在祖庙,明日便要下葬。
姜远刚刚才赶到,还不曾和姜桥告别。
于情于理都该在最后时刻送姜桥一程。
本以为以姜远的性格会反对,没想到他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翌日,姜桥下葬。
姜远作为嫡长子走在最前面。
结束之后,一行人稍作停留便起程回京。
京城,傅莳楦一早便等在城门口。
这段时日傅莳楦因为侯府的丧事,一直陪着姜余欢住在侯府,获得宠妻的好名声。
傅莳楦乐见其成。
姜余欢要去镇国公府,总得有个名头。
他因为姜余欢的控制,多年来不曾和镇国公府有来往,他能做的只能偶尔通信。
外界都在传镇国公府放弃他了。
他若是和姜余欢关系不好,姜余欢登门便显得突兀又引人猜忌。
他们夫妻关系好,好歹可以圆一圆,说是将新妇带到外家认认门,也是他缓和关系的理由。
他等在城门口,迟迟不见文思侯府的马车出现,倒是齐王府的马车听在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又在看见宁晚时舒展开来。
宁晚眼眶通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傅莳楦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
傅莳楦轻声问道,语气是姜余欢从未见识过的温柔。
“我……”宁晚抿着唇,眼睛瞟向路过的百姓,似乎有所顾虑,欲言又止。
她摇摇头,只深深看了傅莳楦一眼便离开。
是她冲动了。
姜余欢路遇落石一事查到宁国公府头上,祖母多次找到她,想让她从中周旋一番。
她哪有什么本事,靠的不还是齐王。
可齐王不愿意帮忙,傅莳楦又整日在侯府。
她无可奈何,还要被祖母嫌弃无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弓箭一事不知为何又和宁正牵扯上。
林少安所列出的证据,宁正都无可辩驳,就连一同去狩猎的人都将嫌疑指向宁正。
这下宁晚自己也急了。
落石的事还可以把事情推到下人身上,可若是和宁正扯上关系,那便完了。
宁国公府是她的靠山,连环刺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急忙赶回宁国公府质问宁正,却得知射杀的事他的确有参与,而同伙正是孙琪。
据她所知,林少安可没把孙琪列为怀疑对象。
一定是左相府从中作梗,拉宁正做替罪羊。
她怒气冲冲地找到傅清玉,想让傅清玉出面了解此事。即便不用孙琪自首,至少也别把宁正牵扯进去。
哪知傅清玉却对她冷言冷语。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而孙家是傅清玉的外家,又岂是她能比的。
她伤心不已,一时气昏了头,竟然第一时间想找傅莳楦倾诉。
当她站在傅莳楦面前时,又猛地意识到两人的身份不能让她随意诉苦。
最近端阳郡王宠爱郡王妃的消息甚嚣尘上,她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自己选择的人不爱她,爱她的爱慕者说变心就变心,变心的对象还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姜余欢,宁国公府怎会陷入如今的境地,傅清玉也不会对她冷淡!
她越想越难过,跑到无人的小巷中小声啜泣。
“到底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晚怔愣一瞬,错愕地抬头对上傅莳楦的目光。
“阿楦,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要等姜余欢吗?
傅莳楦皱着眉,停顿片刻道:“看你不太对劲,跟过来看看。”
宁晚后知后觉地擦了擦眼泪,“我没事了。你还关心我,我就没事了。宁国公府作茧自缚,都是他们应得的。”
傅莳楦眉间一舒,对宁晚提到的宁国公府的时恍若未闻,“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楦!”宁晚叫住他,她的心砰砰直跳,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你上次说,你不爱姜余欢,现在还算话吗?”
“自然,我不爱她。”
宁晚松了口气。
原来一切都是做戏,还是有人在乎她的。
她莞尔一笑,“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就走。”
“嗯。”
傅莳楦离开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如意开口,“王妃,您可千万别做傻事。端阳郡王再好,你们之间也……也……”
宁晚肃着脸,抬手打断如意的话。
“我自有分寸。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我选择齐王,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