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冷啊,幸好有城主教我们的火炕,不然这个冬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老媪坐在火炕上缝制衣服,对从屋外进来的儿子道。
“嘶,外面好冷,”男人呼出一口冷气,往快要没有火的坑里加一些柴,“你之前可不喊她城主。”
见儿子终于上炕,老媪心疼地给他盖上毯子:“嗐,那现在不一样了嘛。”
现在不一样了,新城主和之前那些人说的根本不一样,她不会苛待他们这些普通人不说,还很关心他们的生活。
苦一点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上位者不安好心。
“家里的米是不是快吃完了。”男人没有母亲那么心态好,光好没有用啊,还得想法子活下去。
想到只有薄薄一层底的米缸,老媪神色因为紧张起来。
“希望城主能想到办法,不然这冬天得饿死多少人啊。”
许是不忍心母亲为此忧心,男人扬起笑:“这位城主不是一般人,放心吧,她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嗯,你说得对。”老媪回以微笑,把手里快缝制完的衣服给对方看。
双树城里,一男子在家里书房坐立不安。
这人不是谁,正是松之内翼。
从前的松之内翼和石井凉太一样,都不太看得起娑罗一个女人,觉得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心思敏感还犹豫不决难成大事。
但是结果呢,她灭了塔塔国。
那时候,他和石井凉太还是一个想法,那都是妖怪的功劳和那左将军的功劳,和她有什么关系。
宗主国一行还有阿左野城来人反被反将的一军,让松之内翼心中感到害怕,娑罗根本不是普通女人,哪里是个会妇人之仁的。若得罪她,没有好果子吃。
这次石井凉太所图甚大,他害怕失败连累自己。
现在就面临一个选择,反水还是和对方一路走到黑。
“管他呢,他想死就去死,”松之内翼眼中闪过晦涩的光,把门外的小厮叫进来,“外面可有人盯着。”
从石井凉太那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或许对方已经怀疑上他,不然怎么会把管粮食那么重要的权力挪走。
“有,一直有两个人在街角是不是注意咱们府。”
松之内翼胆小,但不是个蠢人,眯起眼睛,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
清瘦男人轻蔑一笑,大手一挥:“去叫上一些人,掩护我从别的地方出府。”
既然石井凉太已经怀疑上他,他为何不能出卖对方投靠女城主?
“快!快去!”
“是,是!”小厮愣神片刻,立刻麻利出去安排。
夜里,松之内翼的府门外面,两个负责盯梢的人换班休息,询问目标之前可有动作。
“进府之后一直没有出过府。”
“那便好,接下来由我盯着。”
就在两人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府邸一侧的高墙慢慢爬下,甚至被崴了脚,差点痛呼出声。
“大人,您怎么样了大人。”属下一惊,赶紧询问其情况。
黑影龇牙咧嘴,疯狂摆手表示没事:“你们回去,别被发现了。”
“是,那,您一路可要当心。”
“回去。”黑影说完,一瘸一拐消失在黑夜里。
晚间处理完公务,娑罗都要准备更衣睡下,突然,侍女匆匆进来禀报。
“城主……”
“嗯?”娑罗听着侍女的话,眼睛瞳孔睁大,“让他到书房里等我,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既然那人小心翼翼觐见,那么肯定不想被人发现。
侍女忙应是,之后迅速下去安排。
夜幕浓重,城主府书房里所有侍女都被叫出去,大门大开,一个清瘦的背影佝偻身子,一直与坐在上首的娑罗不知禀报了什么。
娑罗设计的局,怎么会不知道有人忍不住出手。
知道会有一番争端,但不知道到底会如何,今晚这人的到来,让她总算窥到一丝端倪。
“继续配合他,至于其他的,我会让其他人去准备,你要当心。”
说了那么多,娑罗一直情绪很镇定,松之内翼心中着急,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听到最后一句话彻底安心。
清瘦男人脊背挺直了一些,语气恭维:“微臣一定看好他,若有其他一定来禀报。”
“嗯,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以前阵营不同,松之内翼讨厌娑罗还来不及,如今既已经站队,那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也害怕她失败。
一个女人掌权比一个男人难许多,一旦心不够狠就会万劫不复,与她坐在同一条船上,松之内翼才渐渐感觉她的不易来。
“城主可需要人手,我那还有许多可以使唤的人手,若您需要,尽管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