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交汇的地方,魂灵万物,一道透着暗光古门,滑动着朝两旁打开。
随着门后,绕魂的清铃生脆,伴随着枷锁声声。
光芒里,两道黑影走出,白袍者,手摇寻魂棒,一步步靠近,眼神里的阴冷,渗刹。
黑袍者,巨大的锁魂铃环绕身周,伴着清铃声,缠绕住了所有魂灵的腰间。
只见他手里收力,本只在腰间的枷锁,多出了一条分支,直插入魂灵的脊中。
“走吧”寒冷中,不带有任何情感。
细看下,二人格外相像。
一黑一白转身回了回门内,风中,铃声依旧,手中,枷锁紧握。
就在最后一个魂灵消失在光芒处时,两扇扇门缓缓合上,消失不见。
一道红袍,现身天界崖边,行礼于身前背对于自己的白袍之人:“天君”。
白袍男子站立在那里,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是深邃如夜空的黑眸,再配上高挺的鼻子和绝美的薄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高贵与优雅。
而他的眼里只有崖下的所情所景:“缘线找到了”?语气不急不慢。
红袍的脸上,露出些许愧疚:“是,刚历完情劫,下了冥界”。
冥界,掌管三界最为重要事,便是万物生死与轮回,所有入了冥界之人,皆为魂灵,而冥王手里正握有一阴阳卷,阴卷所写该魂何去何从,阳卷则记述该魂生时种种,二卷生生相关,生生相惜,缺一不可。
白袍之人的手指,想着便轻敲着崖边的玉脂栏:“月老,您牵着三界的姻缘,这缘线贪情,跑了,虽说不过半日,也是乱了多少姻,毁了多少缘”?
崖下,刚入了冥界的魂灵,正路过万亩花海,朝着连跨于两岸,百里红川上的木桥而去。
眼神里木讷的空洞,揣不出他们的心思。
见他不说话,月老也不敢再吱声,只能一旁静呆着。
奈河桥上,正瘫坐着一女子,红绸滑身,衬着那长而白嫩的大腿摇晃着,在这生来就阴冷黑暗的地方格外显眼。
奈河桥前,众魂堆积在桥头处,领事的一黑一白两人,行了礼,无声。
女子轻言又轻:“嗯”。
随声而去,靠近桥边的地方,只见她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手玩儿着桥下的河水,说也稀奇,明明彤红似血的河水在她手里却似白绫般清透,而她轻松的样子也看似觉得很无趣这清闲的日子。
故意露出的些些桃色,走在前面的魂首先停住了脚步,完全忘了自己是要过桥去轮回,眼里泛着上了星星。
接连着,又有一二的魂也失去了理智,纷纷看着那桥上的女子。
女子眼前自然垂下的青丝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急不慢随了他们的意:“原是不想过桥?那便去梦霜洞吧,那儿可比我美“。
轻声而冷脆的声音,出奇的极好听,而慢悠悠拖长的尾音,却瘆足了脊梁。
此话一出,还未待恢复理智,便少了几魂。
白袍者,手中的寻魂棒垂直落地,生砸出一个窟窿,紧嵌着:“可还有人想去”?
“可想去”?黑袍者简而短之。
女子继续玩弄着河水,好心解释着:“这桥呢,名奈河桥,这川呢,则乃忘川,至于那梦霜洞呢,不过是万年寒冰凝结而成,由于终年位于冥界,怨念堆积也属正常,其实,也就是冻其体肤,迷其心智,虐其梦境,最后呢,都会成为洞内的养分,始终是个好地方”。
话说的轻巧,谁又会听不懂?
然而,好不容易来的乐趣,又怎能如此了事,岂不是太过无趣。
手指间的微动,只像在玩乐。
桥头处,却已经少了好些魂,剩下的不知该何做何从。
僵持随着时间过去,女子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很显然,她不走,他们是无法过桥的。
而半空中,左右晃荡的小小竹筒,零星微光已失去了耐心,绿色的幽光更亮眼了些,提醒着他们。
众魂乖乖站于桥前,怨不敢怨。
三界谁人不知,冥界换了新主,脾气孤冷暴躁,规矩也由最初的上百条,直接改成了两条,正立于桥头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