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谢楠竹的小院越来越安静。
自从他在家中养伤后,谢绝一切上门拜访的客人。
院子里服侍的下人们也被赶出来了一批。
谢老夫人以为他丧妻加上重伤,心情郁结不想见人,便也不让人来打扰。
这么一两个月过去,没几个人见过谢楠竹。
秋雨寒凉。
谢楠竹坐在书案前,身上已经披了大氅。
他的伤势好转了许多,脱离了性命之危,但仍然未好全。
一旦有情绪波动,便会心悸疼痛。
“主子,派出去的人已尽数身亡,没有留下任何可寻迹的线索。”
长谷一身黑衣,跪在地上。
“无用。”谢楠竹黑着脸,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费了不少心思部署,特意在苏靖远迎候越国使臣那日动手。
一来可以遮掩针对苏靖远的目的,二来,挑起两国争端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前世他就想过将越国吞下来,只是还没等他实现计划,他就已经……
他让人用了大剂量的焦金散,就是想要苏靖远的命。
可没想到先死的是游少卿那个短命鬼,苏靖远还活着。
长谷见谢楠竹不悦,补充道:
“主子,苏靖远也沾了焦金散,只是量少,发作得晚一些。
公主府已经有人去叫御医了,估计此刻也已经高烧,活不过两日了。”
“多活两天,都是便宜他了。”谢楠竹握紧拳头,掐得关节作响。
只要想到苏靖远无比亲密地站在云朝容身边,他就恨不得立刻将苏靖远碎尸万段。
长风在院子外面守着。
自从他上次被打断了骨头,就没太被派出去过,专心守着院子。
呼——
利刃划破气流的声音响起。
一把匕首在空中出现,朝着主屋飞去。
长风伸手一截,擒住了手柄。
匕首尖端插着一个信封。
长风往院外看去,外面空空如也,掷匕首之人早不见了踪影。
“主子,有人送来这个。”长风进屋,将匕首和信封送到谢楠竹的书案前。
谢楠竹撕开信封,一条小手帕翩然落下。
比巴掌还小的手帕上绣着一只金孔雀,和谢楠竹私下保存的那一条完全一样。
他眸光一紧。
是容儿!
容儿主动给他递信。
她终于回头,想起他了。
谢楠竹眼中抑制着欣喜,展开信纸。
目光扫过上面的字,眼里的欣喜霎时凝结成冰,冻得人心寒。
谢楠竹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心口又开始痛得发麻。
是她写来的信。
可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句话。
【吾已知刺客之背后主谋,今驸马中毒,命悬一线。
若君可予解药以救驸马,吾无所不应,无所不为。】
谢楠竹冷笑出声。
好一个无所不应,无所不为。
只要他肯拿出解药救苏靖远,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什么都可以做。
苏靖远在她心中就这般重要?让她可以退让至此!
谢楠竹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如尖针,细密地刺进他的心口,疼得他脸色发白。
“好,既然你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那就别后悔。”
谢楠竹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对着长谷冷声吩咐:
“将信送给公主。”
长谷接过信,立刻飞身离去。
他不明白主子为何对已为人妇的荣阳公主如此执着。
主子以往都沉得住气,一旦关系到荣阳公主,便难以控制情绪。
主子的伤势反反复复不好。
连他都看明白了。
主子伤的不仅是身,还有心和脑子。
……
长谷将回信用匕首扎着,掷进了瑶芳院里的一棵老树树干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府内忙乱,平日守在公主府的暗卫似乎被撤去了不少。
长谷顺利地投出信,见公主身边的侍女将信取下来后,他便回去复命了。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