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春取下了信,竭力镇定地拿着匕首和信进了屋。
云朝容这会儿正呼呼大睡。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凌晨起来照顾苏靖远。
折腾到了晌午,又吃了个自己夫君的身世大瓜。
回到瑶芳院的时候是真的累了,头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云朝容之前告诉了觅春和映夏,如果有不明信件出现,第一时间告诉她。
此事重要紧急!
觅春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云朝容:“公主,公主?”
云朝容眼睛迷迷瞪瞪的,声音粘得像浆糊:
“怎么了?”
“公主,您说的信来了。”
“啊?这么快?”
云朝容实在太困了,晕晕乎乎地接过信往床边一放,然后翻个身子继续睡。
觅春:……
好像也不是很紧急的样子。
云朝容从上午睡到了下午,连午膳都没有用。
快到申时的时候,她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
云朝容也不觉得饿,喝了几口茶,带着信就去了隔壁的青玉院。
院外不知情的仆婢见了云朝容刚睡醒的懒样,还以为是公主忧心驸马的病体。
今日连午膳都没传,整个人无精打采,为爱憔悴。
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实在是令人动容。
云朝容没注意他们的表情,一心只想着和苏靖远说下一步计划。
“阿靖,来信了。”云朝容脸上有小小的兴奋。
苏靖远坐在榻上看书,见她跑过来,就张开了双手,等她入怀:
“容儿慢些,不急。”
云朝容脱了鞋子,麻溜爬上去,在苏靖远怀里找位置坐好。
粉嫩的十个指甲拈着信展开。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若欲得解药,今夜当来伴吾。
否则,驸马无药可救,热烧致死。】
“呸!你才死呢。”云朝容很不屑地看完。
我想要解药,就让我过去陪你一晚?
这桥段也太老了。
而且这不是反派的路数吗?谢楠竹怎么用得这么顺畅?
“不过事情确认了,就是这个狗东西下的杀手。”
“容儿,这等人不值得你费心,我会将此事处理好。”
苏靖远拿过信,面色紧绷,森然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云朝容摇头:“阿靖,我说了这回听我的。”
谢楠竹毕竟还有男主光环,绝不是旁人可以杀死的。
上次宫宴中,海棠刺进去的那一刀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哪怕出兵将他以反贼的名义抓捕,他说不定都能逃到别的地图上,然后撞个大运,东山再起。
唯一能牵动男主,让男主降智,乃至杀了男主的,只有女主。
只有她云朝容。
这一次,她就要利用这一点,将他引入瓮中,亲手杀了他。
云朝容和苏靖远耳语了几句。
苏靖远薄唇微抿:“既然容儿想好了,便这么做吧。
只是还需和皇上还有瑞王知会一声,以免他们心急,打乱了计划。”
“对,我正要去写信呢。”
苏靖远抚上她柔顺的发:“好,容儿写好之后给我,我让人送去。”
云朝容在桌案边写信,苏靖远将受伤的左臂放在身后,右手帮云朝容磨墨。
日薄西山,橘黄诡谲的光线照在云朝容的侧脸。
添了一分妖冶之色。
苏靖远看着她认真专注的侧颜,手背青筋显现,眸中闪过阴鸷。
没人可以从他身边抢走她。
无论容儿的计划是否成功,他都不会让谢楠竹活过明晚。
云朝容写完信后,听到苏靖远忽然问她:
“容儿,若我今日没有焦金散的解药,你会如何?”
云朝容放下笔,挥挥谢楠竹写来的信,昂着脑袋:
“你想我去陪他换解药?”
苏靖远眼里积蓄着一场风暴,将云朝容拉进怀里吻了一通,红着眼角道:
“我死前会杀了他,容儿什么都不需要去做。”
云朝容笑得眼波流转,声音轻柔:
“你若是只有死路一条,我会好好地陪你最后一程。
然后我会好好活着,将他千刀万剐,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