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些争强好胜、江湖义气的话,可简山听了还是很受用的,他原本还担心他们几个因为今夜受了挫就不打算继续替他办事了,没想到这一败竟激起了他们的斗志,笑着回道“几位少侠果然是江湖侠士、快意恩仇,简某佩服。不过凡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切莫急于一时。各位放心,简某定会给大家一个施展身手、一雪今日之耻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简山就进府去跟冯立嶂汇报了夜探天溪堂的事,冯立嶂听后也吃了一惊。还以为只有自己想到了请江湖人士来帮忙,没想到天溪堂早就有此准备了。怪不得天溪堂这几次的出手又快又狠,竟能把火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冯立嶂终于开始慌张了。敌在暗我在明,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再任由方子期宰割了,必须尽快把方子期从幕后逼出来,如今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占得先机,才能反败为胜。冯立嶂和简山正在商议下一步对策的时候,杜仲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
冯立嶂现在听到哪儿又不好了这种话是一个头两个大,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又出什么事了”?
只见杜仲拉着哭腔说道“老爷,刚刚收到消息,咱们在苏州、常州、扬州的几家分号先后都吃了官司,三位掌柜和几个伙计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什么?”冯立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老爷,扬州分号的伙计带人在码头卸药材的时候跟人起了争执,好几家商号都撕打起来,有一家的伙计当场被打死了,有人说是咱们的人打的,连掌柜的带伙计都下了大狱。苏州分号的药材出了纰漏,茯苓、甘草、黄莲、元胡这几味常见药材都出现了霉变,人参、鹿茸、虫草几味贵重药材里都掺杂了次货,特别是人参,说是…说是腌萝卜冒充的,几位老雇主联合起来把苏州分号的高掌柜告到府衙去了,这会也下了狱,等着开审呢”。
杜仲说的时候,冯立嶂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这一说完,已经开始发抖,气都要喘不匀实了,冯立嶂硬撑着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常州呢?常州怎么了?”听到冯立嶂问起常州,杜仲低下头不言语了。冯立嶂着急的拍着桌子说道“我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还不快说”。
杜仲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冯立嶂又发了一顿火后,杜仲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常州分号的大伙计晚上值夜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死在后堂了。掌柜的报了官,谁知却把掌柜和其他几个伙计抓起来了。杜知府非说是起内讧,熟人所为”。
冯立嶂攥起颤颤巍巍的拳头,在桌子上不停的砸着“我死了吗,都当我死了吗?啊?我的人死了,不去破案抓犯人,倒把我的人关起来,这是什么道理?这是破案吗?这是等着我去破银子呢”!
简山、杜仲赶忙上前劝解“老爷您先别动气,官府这不还没开审吗?不管是苏州、扬州还是常州,我看我们几个先去一趟探探虚实,再商量对策也不迟呀。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也是天溪堂的阴谋。我们现在可不能自乱阵脚呀”。
冯立嶂心烦意乱的托着额头,不停地叹气“陈连生去京城还没回来,现在人手不够。这样,府里的事先交给钱穆他们料理,杜仲你带人立即去躺苏州,去看看药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岔子。江浙一带分号的药材都是从宁波分出去的,一应管理也和宁波一样,怎么掺进残次品。你们一定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我永安堂的名声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人给玷污了。”说完抬头看着杜仲“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杜仲这才答应着连礼节都忘了,一路小跑着就出去了。又把德福、德贵叫进来“你们去备车,我要去趟常州。去账上支五百两现银再带上五张一千两的银票”。
德福、德贵出去后,简山小声问道“老爷,那我就去扬州看看”?
“不,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宁波盯着,广益兴分号不能离了人”。
“那扬州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