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般

第9个月，28号，星期一，早5:30。

小般在一声窒息般的尖叫中醒来，她的下巴紧咬着，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在嘎吱作响。在黑暗中，一瞬间的火焰闪烁和血泊中的倒影在她眼前掠过，她凝视着这一切。她的心像是在吉尔布拉萨的街道疯狂地奔跑一样狂跳不已，而床软软的床单已被冷汗浸湿。随着梦境的消失，她摆脱了睡梦，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我忘了施展无梦睡眠咒语了，”她意识到。

她坐了起来，笨拙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栅。清凉的空气涌进来，带着盐的味道。她望着下面空荡荡的街道，直到自己平静下来。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变成了陌生的男性形态。前一晚，王德发把她带到了他的房子——尽管在她眼中，这更像是一座豪宅——她立刻，鲁莽地，就在二楼的一个客房里睡着了，她的背包被塞在床边，以模拟安全感。

小般对这个新身体的缺乏不适感使她的脊椎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颤栗。“我忘了我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件事不可能是正常的。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我已经如此轻松地融入了这个皮囊，以至于它几乎可以被认为是我自出生以来的。”她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心理的错误，让她如此超然。又或许，这种异常的舒适感是法术的效果。创造者显然足够有技术去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个想法使她感到安慰，她故意选择相信后者的解释。

变形似乎并没有在夜间恶化。没有从男性形态滑回到女性形态，也没有失去控制或对新身体产生脱离感。一次草率的检查也没有改变物品，尽管她不知道任何诊断法术来确认这一点。

尽管对这个形态感到不适，对其可能后果感到恐惧——魔法总是有代价的——但她无法假装不为自己所发现的护身符而不胜感激。这个身体给了她接触魔法的机会，给了她超出普通人梦想的知识。这是一个工具，让她解开宇宙内部的秘密，然后根据自己的意愿重塑它们。而且它会让她远离监狱。

她会穿着它，直到它变得像她的第一个形态一样自然。她会喜欢它。

小般心不在焉地挖着指甲下的污垢，走到角落，打开了光晶体。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亮光只让房间角落和门下的阴影看起来更加可怕。

笨拙地，她坐在角落里的便盆，解放了自己，第一次感受到魔法在清洁和干燥她的下体时的奇异感觉。那个便盆，显然是一件神器，开始处理废物，另一个法术阻止了气味渗透到房间里。对于这种使用魔法的感觉，小般感到有些不确定，但她无奈地承认，这在当前情况下确实很方便。

当她慢慢地把药膏涂抹在新肤色的皮肤，感觉到一半身体都被青紫、蓝色和绿色交错的淤青覆盖时——尽管疼痛，但看起来几乎像是艺术品的图案——小般考虑起自己的变形。“至少我知道受伤会在我正常和变形的状态之间转移。我想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我会有例假吗，还是那些器官也被吸收和转化了？”她想到了可能出现的问题。“我希望这个神器的创造者考虑到了这样的可能性。那么衰老呢？如果那被视为伤害，那么两个身体应该以相同的速度衰老。如果我作为一个男人建立了肌肉，那么我作为一个女人会更强壮吗？”她想象着自己的正常身体在肌肉的张力下扩张，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笑声。

她自制的淤青膏品质很高，通过她的肉体传递着交替的寒冷和温暖，减轻了疼痛和僵硬，并加速了她的愈合。她应该在昨晚涂抹药膏，在伤势有时间稳定之前。“它们会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愈合，现在。”

她试探性地伸展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偷偷地朝外面的黑暗走去。那里空无一人，除了华丽的地毯和几张摆放着花瓶和小装饰品的小桌子。这些小装饰品可能比她的导管还值钱。

她走了出去，关了卧室的门。她注意到走在脚下时没有任何弯曲或咯吱声。尽管她在二楼，地板却是由实心未切割的大理石铺成的。“多么浪费资源啊。这房子用了多少魔法？”不过，这暂时符合她的目的。

她回顾了自己模糊的记忆，回顾昨晚到达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表现出意志负担的效应。过度施法，加压力和疲劳，会导致各种副作用，真的很危险。她分散注意力，感到困惑和迷失，她到王德发庄园的许多旅程都消失在了一个轻微的失踪状态中。

她模糊地记得他告诉她仆人们不住在他家里，都回家了，然后亲自为她提供了一些饮用水，引导她楼到空荡荡的卧室。“我昨天做了不少不太聪明的决定，”她有些懊恼地承认。然而，还没有人发明出一种可以倒流时间的法术，所以除了接受当前的情况并继续前进外，别无他法。

她打开的前几扇门通向其他卧室，所以她不想意外地打开王德发的房间门——如果他设置了警报结界——提醒他她的闯入，于是她找到了下楼到一楼的路。那里的房间更加多样，同样华丽，当她发现一个摆满书籍的大房间时，她不禁露出了兴奋的微笑。她曾从祖父那里听说过图书馆，尽管这看起来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但仍然有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地方都多的书籍。大窗户设计得可以在白天让阳光照进来，在房间的远端，靠着一个宽大的长椅的窗台旁，摆放着一张宏伟的桌子，面摆满了文件。

小般径直走向桌子。她看着两侧关闭的抽屉，但没有触摸它们，以防它们被加了结界。她甚至没有打开桌子方的水晶灯，而是把双手抱在背后，以免它们好奇地四处张望。她弯下腰，借着月光和街灯透过半遮蔽的窗户，读着她能看到的内容。令她失望的是，她没有发现任何丑闻或邪恶的事情。事实，大部分文件似乎都是关于启动和经营各种企业的日常事务的笔记或信息。“第一选择的工人应该是迈瑞斯——最需要帮助的人会得到最大的好处，”王德发在一张纸匆匆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