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一愣、显然没有意料到唐钺的问题,脸上忽然出现羞涩之态,低头讪笑着问:“是哥你的意思吗,还是苏小姐的意思?”
唐钺问:“这有区别吗?”
齐公子说:“苏小姐可是有主见的人,一般人拗不过她,哥你是她的旧主不假,可这种事,她能听你的吗?现在可是民国。”
唐钺说:“我觉得她会听,我看上的人,苏兰一定能看上,苏兰自小在我家中,她中意什么我能猜到。”
齐公子眼里忽然闪着光问:“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家里人都没了,钱也攒的不多,脾气也不好,也没个长远打算,苏小姐跟着我估计是享不了福的。”
唐钺说:“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齐公子笑了,扭捏着说道:“娶媳妇谁不愿意啊,只要人家看得上我,我一孤家寡人,这种好事,那自是祖坟冒青烟了。哥,要不你还是先问问苏兰的意思吧,别回头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她很厉害的,连盛墨都怕她。”
唐钺说:“不用问了,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就是愿意也不会直接告诉你,她不拒绝就是愿意。以后,你不许欺负她,再恼,也不能动手,我们唐家可是从没打过她。”
齐公子笑道:“我欺负她, 跟她在一起,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唐钺说:“我一直把她当家人的,你以后不要嫌弃她的出身,你毕竟出身世家,不晓得她们很介意这些门第说辞的。若不是她爹是汉人,她母女一定回蒙地了,她娘虽说是蒙奴,但在蒙地的地位是很高的,与咱们汉人的奴仆不同。。”
齐公子叹气道:“什么世家,都成过眼烟云了。再说人家苏小姐,可是能管你一半家的管家,多厉害!至于奴仆,我知道,蒙地的规矩,除了王爷,都是奴仆。就像人家查王府的管家,在王爷面前自称奴才,可转脸,那个威风!其实我也可以当一个好管家的,哥,要不您用我当管家吧。”
唐钺看着齐公子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说道:“还管家呢,我的家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你以为哥有个查王府啊,哥跟你一样,没家了,北平也落入共党之手了。”
齐公子看着唐钺说:“哥,那您啥意思,我还跟着盛墨去抓共党吗?”
唐钺说:“赶紧收拾收拾,跟老金去纽约,苏兰带着孝钦孝锴一起走,还有几个女人。老金年岁大了,以后,你多担待点,肖钦孝锴就是你儿子了。”
齐公子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
第四天上午,唐钺到师部时,老金已将昨晚策动哗变的章副师长、以及50多名头脑,一起捆了扔在院子里。唐钺昨晚又抓空回了一趟家,看看苏兰收拾得如何。离开时,老金让老秦开的是一辆闲置车,给人的假象是唐钺仍在师部,所以在老金安排的内线鼓动下,这些人才在半夜动手,想抓了唐钺、老金、李丰等人逼宫投诚。
老金将这些人交给陈图南看管后,就去了港务司处理别的事情,但傅圣泽少见地出现在院中。唐钺问陈图南:“这些人都查清了吗,都是哪里人?都有什么背景,哗变的动机是什么?”
陈图南说:“都是受副师座的赤色言论影响,从者一半是北地人,也是听说共党给分田分地,被鼓动得心思活络起来。另一半,都是湖南湖北四川等地人,散兵游勇收罗来的。”
傅圣泽着急地来到唐钺跟前说:“都是自家弟兄,还是不要杀的好,还是先管教为好。”傅圣泽一向不善言辞,也不怎么涉足军务,猛然这样出来说话,吓了唐钺一跳。唐钺看向陈图南,陈图南摇摇头。唐钺的意思是,有老傅的亲朋故旧吗?陈图南的意思是没有,老金盯了他们这么长时间,内线也一直在,对这些人一定早有了解。唐钺奇怪,老傅这是怎么了,难道也参与其中?
唐钺对傅圣泽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待老傅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离去,唐钺问陈图南:“跟老傅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