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薛扶泠心中竟有些欣慰。
或许源自她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可是我也没做过。”顿了顿,薛扶泠又坚定道:“做济慈堂是好事,我虽无经验,但想到了一件事。”
“是但凡穷苦的人,你都会接纳吗?”
这句话好似提醒了顾轻虞,她皱眉思索一会,朗声道,“不,只救助穷苦的孩子……”末了,又加一句“以女孩为主。”
“有手有脚的人,饿死是他活该。”
看着面前人眉眼冷峻,薛扶泠点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
许是得到了肯定,顾轻虞一直微微皱着的眉眼平复开来,唇角也勾起一丝笑意,“你果然比我聪明些。”
“既以女孩为主,那便不必只拘泥于教导她们女工,读书明理也同样重要。”
“这个自然,多些见识,也能对人心有些判断,不会遇见一个人模狗样的稍微对她好一些,便失了本心。”
知晓对面人指的是谁,薛扶泠正要答话,便听她开口。
“我吃过的亏,我心里有数,便要当例子告诉那些小姑娘,起码别走错了路,追悔莫及。”
“嗯。济慈堂的事情,若是有问题,皆可来找我,毕竟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强。”
见她不再困顿于过去,薛扶泠也主动了一次。
只是,她有些私心,便是以此为与月氏之战祈福,也算是她的内心深处的期望。
除了薛扶泠主动赠与济慈堂创办资金之外,二人又热热的说了些关于这些的细节,竟在此事上颇有些相交知己、知无不言的感觉。
谈话中,薛扶泠也知道了些齐家的事情,有几件叫她听了也有些愕然。
顾轻虞好似伤了身子,调不调理的好,她也懒怠费心思,风轻云淡的告诉薛扶泠,起了决心,以后不打算生养。
又据她所说,齐行度的妾室柴氏肚中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太前几日日日为齐行度父子出征伤心的卧床不起,听见这个消息倒是回了神有了精神,全心全意亲自照顾柴氏的肚子,还说待产后将管家权叫我与她平分。”
“那你,既要管理将军府,又要做济慈堂,忙的过来吗?”
觑一眼薛扶泠,见她眸中有些担心,顾轻虞反倒笑着毫不在意,“齐家现在的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堆破铜烂铁,有什么可争可管的?各处都有定数,那些婆子仆妇丫鬟又不是死人……”
见薛扶泠怔住,顾轻虞翻着眼白,“怎的?还不许我稍微进益了?”
“你如今真的不错。”
薛扶泠也实心实意的夸赞她一番。
得到夸奖,顾轻虞难得的露出点女孩儿的娇俏害羞模样。
“只是,我听府中伺候的人说那柴氏知道自己有孕,却不甚高兴,常常垂泪……算了,说这些无关的做什么。”
薛扶泠心中虽觉得柴氏不大正常,但也如顾轻虞说的,横竖这些与她无关,也懒得再去关心。
直到紫竹找来,二人才分别开来。
这济慈堂的事情,便如此敲定下来,各忙各的事。
顾轻虞如今做事愈发成熟,除非有些特别棘手的事情需要找薛扶泠商议,等闲还见不着她人,竟真是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太子不在,东宫的日子也无甚趣味,薛扶泠将对战事和裴骁的担心全放到济慈堂之事上。
虽不能出宫,却也叫裴骁留下的护卫常常替她行走处置。
等闲的事,竟被薛、顾二人妥善的处置周全。
不过两三月,济慈堂便收纳了好几十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并一些男孩。
此事在民间,也渐渐有了声响和赞誉,只外人并不知道这间善堂的主人是谁,薛、顾二人也并无扬名的打算,默默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