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裴骁这里,此行虽说大多数都是他自己选的人,但毕竟乾安帝还好好的活着,朝中还有些人是支持老皇帝的。
所以,此行的另一个“重要人物”——赵竭,担着随行督军一职。
赵竭此人,虽是武将,却是第一次跟着行军。
是以,路上为了照顾他的要求,耽误了不少时间。
裴骁和齐行度对此倒是默契的没有表示,只裴俭一个人,痛恨此人纸上谈兵的模样,二人一路生了不少嫌隙。
比起这个,裴骁其实更担心的是粮草和军需用品的供给。
行军开拔是有辎重车随行的,当初在皇城是实打实装够了数目的。
但是,越往北走,他心里越没底。
北方的荒凉,实在是打破了他的预想。
月氏这一仗,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打不完。
说是能靠着周围城池的供给补上军需,可供不应求,又作何打算呢?
齐行度一路亦是沉默。
他在墨玉关数年,自然知晓这一路以来,太子的顾虑绝对的有道理。
可如今之势,如箭在弦上,万万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些情形,赵竭也看在眼里,只他倒是不像裴骁三人,更不像出门打仗,倒像是随车踏青来似的,叫人疑虑顿生,却又抓不住实处,滑不留手,治不了罪。
夏侯娖当然也在特制的囚车里,一起押送往边境。
两军开战,或许第一个就要用她这个敌国公主的鲜血去祭旗鼓舞士气,她却并无半点慌张或者害怕,只每日乐此不疲的要见裴骁。
裴骁自是没空听她废话浪费时间。
终于,日夜兼程,赶在四月底,过了梧城至距离月氏最近的桐城,夏侯娖终于传话要跟裴骁谈谈。
裴骁忙的哪有时间理她?
落地之后,先是与守城将领樊志洽交接,又马不停蹄的安排了斥候或者兵卒乔装打扮,混在桐城各处鱼龙混杂等地打探。
此外,又将搜罗来的情报规整再规整之后,多番布局,某日夜里奇袭月氏营帐两次,打了月氏首领措手不及,得胜而归。
此番举动,倒叫月氏那边气的跳脚,却半点办法也无。
夏侯娖真个坐不住了,死活要见裴骁一面。
“本宫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裴骁语气淡淡,“你现在只有一个作用,想必你也清楚。”
“呵。”一声干哑的嗤笑。
被关在囚车里三个月,没有“药”供养,往日润泽白透的肌肤呈现青黑之色,容貌也不再是孩童模样,树皮状的纹路蜿蜒在脸上,叫人心惊,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裴骁懒得跟她装模作样,见她欲语还休欲擒故纵,便不准备再废话,拔步就要走。
“站住!”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们皇帝跟我们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身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和盘托出。
“只可惜你这个太子的命好似也不怎么值钱。”
夏侯娖脸上的怨毒被嘲笑取代,见裴骁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你的粮草都是石头这也不重要吗?”
冷剑的寒光顷刻便落到夏侯娖的脖颈上,擦出的血痕隐隐有黑红色渗出。
“呵呵……呵呵。”
夏侯娖有恃无恐,竟又调笑起来,“虽然被你们的人控制了,但是毕竟也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你这个太子殿下还是太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