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安县
乔松乘坐顺风车跨省来到了一个小县城,按照路秦川给的地址寻找到了他的老家位置,是位于一个小村庄
村口的大榕树下,围坐着一群下围棋的大叔们,当见到乔松一个女的站在不远处张望时,其中一个捧着大肚子、穿着无袖背心、手里摇着大蒲扇的秃头男人走了过来,嘿嘿一笑:“小妹妹,怎么了啊,迷路了吗?”
乔松后退几步,准备绕路走时,那个秃头男人再次上来把她拦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说:“哎呦,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外乡人吧,来探亲的?还是来旅游的?”
乔松礼貌而尴尬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秃头男人指了指停在花坛边的一辆小电驴,盛情邀请道:“你去哪?我载你一程呗”
乔松摆手拒绝,低头准备要走时,那个秃头男人再次上前纠缠不清,乔松心里很抵触这种行为,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只好假笑:“大叔啊,我喜欢走路”
“你个死鬼,居然和我抢生意啊”这时,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的,一个过度肥胖的中年妇女负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指着秃头男人骂道:“信不信扎爆你的车胎啊”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吵起来了,乔松站在原地看得莫名其妙的,但闲事少管,她趁着他们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时,赶紧跑了
而当她刚走,坐在大榕树下看人家下棋的一个男人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对面刚接通,他就急促交代:“信哥,有外人进村了,是个女的,现在往村里走”
进了村,乔松到处寻找着路秦川所说的恶霸家,村路很窄,四通八达的,拐了个弯,乔松蓦地听到身后传来轰轰的车声
她心一紧,不会又是游哥的人追来吧,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嘴里叼了根烟的男人开着摩托车急速地开了过来,最后转了个弯,绕到乔松身前把她拦下
那个男人一脚撑着地,朝乔松扬了扬下巴,眉宇漠然:“喂,你来干嘛的?”
乔松盯着眼前的男人恍惚了一瞬,即使对方长得眉清目秀,但眉宇间尽是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隐约间,熟悉的梦境忽地涌入脑海,这个男人就是恶霸身边最得力的一个手下,叫柴信
见乔松很久不说话,柴信蹙眉,“你是个哑巴?”
“我来找人的”乔松脱口道,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给对方看,指着照片里的人,问:“你认识他吗?”
“我来还钱的,带我去见他”
柴信把嘴里的烟吐掉,还用脚在上面碾了好几脚,随后抬头看向乔松,语气很严肃:“你到底是谁?进我们村干嘛?”
“我是来还钱的”乔松收起照片,耐着性子解释说:“让我来还钱的人叫路秦川,他弟弟和弟媳妇不小心闯祸了,现在路秦川不小心进院了,托我来帮他还钱的”
柴信再次点了根烟,含了一口后才缓缓吐出,隔着缭绕的烟雾,慢条斯理地评价说:“你这个人还怪好的嘞”
说着,他指了指前方,简单地说:“直走右拐再左拐,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了”
乔松说了句多谢,准备启程时,柴信发动摩托车,伴随着轰轰的发动机声音,乔松听到他厉声警告说:“喂,别乱跑”
语落,他扭动车把手,呼啸着离开,扬起地上大量的尘埃,呛得乔松猛烈咳嗽
这狗贼,还蛮拽的
走了大半天,乔松终于找到了柴信所指的地方,梦境中,恶霸是个秃头,眼角处还有个丑陋扎眼的伤疤,见到真人时,果然和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见到乔松来了,柴信凑到恶霸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声,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火锅的王啸坤抬起头,隔着火锅腾腾冒出的热气看着乔松
“原来是个美女啊”当看清乔松的容貌后,王啸坤放下碗筷,抓亲手边的手帕擦了擦手,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很热情地招呼乔松过来坐下
见到柴信站在身边一动不动,王啸坤从后面给了他一脚,气急败坏地催促说:“愣着干嘛,赶紧给人家美女端个凳子啊”
乔松忙阻止,也没有上前落座的意思,就这样站在原地,“我来是帮路秦川还钱的,之前他弟弟不小心打死了你们村里的恶霸,你们要他拿五百万,现在钱拿来了”
听到钱,王啸坤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乔松面前,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到乔松面前摊开,着急道:“钱呢?”
乔松警惕性地后退一步,“那路秦川弟弟和弟媳妇呢?”
“你给了钱,自然就知道他们在哪了”
“不行”乔松果断拒绝,“我要见人才给钱”
柴信从王啸坤身后款款走了出来,一直手里又叼着根烟,另一手插着裤兜,温馨提示道:“我们这里的规矩都是先交钱再给货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刚说完,柴信就被王啸坤凶了一顿,还被瞪了一眼,“给我死一边去”
梦境里,柴信在王啸坤身边活的很窝囊,没想到现实中还是那么窝囊,乔松心里憋笑,脸上却一本正经,“抱歉,我也是受人所托,希望你们也别让我难做”
“急什么,先吃个火锅啊” 王啸坤岔开话题,伸手要去拉乔松时,乔松警惕性侧身躲开,这个动作引得王啸坤很不满,“上门都是客,先吃个饭嘛”
乔松一脸抗拒,坚持嚷嚷着还钱的事情,王啸坤蹙眉,“你是信不过我吗?”
“是不是路秦川的弟弟和弟媳妇不在你这里?”
简单而有力的问题惊到了王啸坤,他不由得多看乔松一眼,但脸上不动声色,半晌,才笑道:“先吃饭,柴信,多拿一副碗筷过来”
他越是回避问题越证明自己的梦境再一次成真了,但是梦里没有告诉自己路秦川的弟弟和弟媳妇在哪,这让乔松很不安,再次追问人到底在哪
王啸坤睨了她一眼,语气狠厉了几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