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二，你咋这么黑了？！”

“宁哥，你咋这么黑了？！”

两人相视一笑，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宁阿叔：“以前给人干活，晒的。”

曹老二从地上爬起来，“我也是晒的，好歹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他这一说，宁阿叔也才想起来问他来找宋家干什么，“是不是宋老三也回来了？”

说着，好奇又期待的往曹老二身后张望。

“没。”曹老二摇头，又叹了一声，“……咱们村里，也就我跟宋大川血热，一门心思的去给朝廷打仗。这么些年，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

曹老二抬肘抹了一下眼泪，“你们估计还没听说，一个月前朝廷跟人讲和了，我们这些人也就给放回来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赏了我们不少钱呢。”

宁阿叔着急道：“那大川呢？”

曹老二摇头，语气变得沉重，“不知道，估摸着是……”

当初朝廷招兵买马，曹老二和宋家的老三宋大川一块去打仗。一开始还在一块，经过几次战场的更迭，竟然就稀里糊涂地分开了。

曹老二说：“我昨夜里刚走到家，往宋二哥家一去，才知道他们早搬走了。本想着去找你，又听说嫂子有了身孕没敢进去。所以才等到今天打听了消息来镇上。”

宁阿叔一面掩下悲伤，一面说：“你咋不去宋大哥家找找？”

“呸！”曹老二一听这个就来气，“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如二哥仗义！我老娘跟我说了，宋大山一家早不管老太太了，我还去干啥！”

说着他推开宁阿叔，就要进宋家的门，宁阿叔赶紧给拦住了，“我刚出来，大娘一个人在家，你嫂子陪着说话呢。”

曹老二一愣，“二哥呢？”

宁阿叔指指牛车上的菜，“你还不知道，二哥的大闺女芸丫头回来快半年了，在镇上开了个食肆，我给他们家种菜看田。走，你先跟我去见二哥。”

不管宋大川是死是活，现在这个消息都不能贸然告诉老太太，他们得找宋大江商量了再说。

两人去了食肆，见到宋大江又是一阵喜与悲。

三人坐在一张小桌前，宋大江闷了一口酒，说：“那么多年了，其实我们心里头也清楚，要是大川真能回来，准一早托人送来了信。”

另外两人点头，具是沉默下去。

三人等到快天昏了才回去，宋一河三人在后面跟着，隐隐约约感觉这个曹阿叔跟他们阿爹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到了家，宋阿奶早已张罗好了饭，看见曹老二时还没认出来，等曹老二一张口老太太直接摔了手里的瓷碗。

宋阿奶慌慌张张、步履瞒珊的走过去，扶住曹老二的肩膀，眼含热泪，“好小子，可算回来了，让你老娘苦等。这个儿也高了，人也壮了。”

曹老二哽咽着点头，“还多亏二哥在村里帮衬我娘呢。”

宋阿奶：“都是乡亲。”

她决口不问宋大川的踪迹，曹老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转头去看宋大江。

宋大江叹了一声，扶住宋阿奶的胳膊，“娘，三弟他……”

宋阿奶顿时泪如雨下，一边忙乱地转身，一边絮叨着，“饭早就好了，赶巧曹家小子回来了，一河啊，你去街上打点酒来，让他们爷们好好的喝——”

话音未落，众人只见老太太站在原地晃了三晃，接着就直直地倒了下来。

宋大江急得眼红，大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