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2章 待得再归来(1 / 2)我的金毛空军男友首页

他很少收到景澜的来信了,苏联人再次中断了他的书信往来,景澜托红十字会寄来给他最后的东西,是两张相片,一张是她在美国与两个崽子在游乐园游玩的场景,另一张是在海滩边晒太阳。

噢,不得不说,他的妻子戴起墨镜来也是别样的美丽。

新来的审讯员跟之前那几个一样,话语如出一辙,先是对他进行审问,到最后抛出的橄榄枝也是一模一样。

维克多在旁边,当审讯员再次说出获得自由的要求时,舒尔茨这次没有做抗争。

他再一次看到了BF 109各类型的战斗机,其中BF 109F是他最钟爱的型号,也是在高空取得最多战果的战机,是他最好的坐骑。

可惜现在,它已经落入了苏联人手里,供他们研究。

当他说出苏联的雅克对比德国的梅塞施密特之间的差距时,这群老家伙当即沉下脸来。

他们不爱听实话。

“我可没别的意思,先生们,毕竟在我年少时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飞行,登上万米高空,是在你们国家。”舒尔茨真诚的说着。雅克系列的战斗机爬升率和飞行速度远不及BF 109,这是事实。

战争之前,德国空军与苏联有着紧密的合作。苏联军方也知道这点。舒尔茨继续向他们分析,说着各类型战机的优缺点。作为一个老牌空军军官,他说得有理有据,苏联军官逐渐折服在他专业性的话语之下。

不过,再怎么专业,他也不可能再次驾驶他心爱的BF 109F了,和苏联人的话题,始终绕不开“合作”。

他们想知道Me-262喷气式战斗机和Fw190系列战机的详细信息,并想让他画出一个大概的图纸。

Me-262的设计图纸舒尔茨大略看过。早前申克尔命他去参加喷气式战斗机的训练,那会东线战事焦灼,他拒绝了,选择与他的BF 109战机一起,以及他的属下们,继续坚守东线。

在东线时,不乏有一些取得过辉煌战绩的军官被调到了后方当教官,但大部分都会选择继续在前线作战。

而Fw 190,在不列颠空战时他驾驶过一次,它确实是帝国优秀战机之一,但在高空上,性能比他的BF 109差那么一点儿,之后他就换装回来了。

有关Fw 190的文件被德国人摧毁了很多,苏军得到的信息零零散散。舒尔茨知道这一点。

最后,不泄露德国飞机的机密是他最后坚守的一丝底线。他没有把Me-262和Fw 190的信息告知给苏联人,只是为他们提供战术上的指导。

常年征战高空,作为一个联队指挥官,他的战术放在实战里,实用性自是不用多说,苏联人对他产生敬佩的同时也侧向不得不承认敌国的空军飞行员具备高素质的作战技巧。即使是飞机数量削弱的情况下也能重创对手的原因。

舒尔茨每天都被罪恶感充斥着,被自己的背叛撕裂着,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信仰如被一道雷电劈碎。每日每夜,他无不祈祷上帝,虽然上帝祂老人家或许根本不会注意人间事,但他仍做祈祷。

祈祷着国家原谅他的行为,祈祷会得到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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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的婚礼举办不久后,伊思也回去了德国。此后的日子里,两人只能靠寥寥几封明信片往来,字数还有一定的限制。

加尔原以为还有他长官这一支柱支撑着他在苏维埃战俘营里五年的枯燥劳改生活。可自景澜离开,他一周里见到舒尔茨的次数少之又少了。

他隐约猜到什么原因,但一直没问舒尔茨。直到,他再度被审讯。

“你的长官被减刑十年,他已经与我们合作,你呢?少尉?”眼前这个苏联审讯员比之前那几个和蔼的多。然而他的话证实了加尔之前不确定的猜测。

即使加尔开始走上信奉共产主义的道路,但他还是不愿与苏联人合作,喜提五天禁闭。

苏联人是在一个夜晚释放加尔的,初冬,给他们发的囚衣单薄要命,听完新来的宣讲员对战俘进行思想上的改造,加尔得到了同僚一个烤土豆,勉强饱腹。

瑟瑟发抖地回到营房。上下连体的铺位,简陋的木板床散发着霉味,上边只有一张薄的可怜的被子,躺上去,冰冰凉凉。

他的长官睡在上边。这处营房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其余人被命令挖煤去了。加尔被关禁闭侥幸躲过,至于他的长官为什么还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长官的床板在抖动着。起初加尔以为舒尔茨是被冻得颤抖,直到听到他那一声略带性感的低吟。

长官这是在……?

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毕竟,没有妻子滋养的男人确实可怜,何况是在寒冷的空气下,总要有热身活动的。他也开始想他的伊思了。

“加尔。”长官喊他了,声音有些沙哑了,想来才从余韵出来不久。

“怎么了,长官?”

“我明天就要走。”舒尔茨说。眼神停留在残缺不堪的天花板,空空荡荡无内容。

加尔说:“去哪里?他们释放你了?”

“转去校官级别的战俘营,可怜的加尔,没了我的庇护,你得要挨欺负了。”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了,长官。”加尔认真的说,“就像当年、在我刚加入联队时,你教过我如何保护自己的方法一样。”

舒尔茨笑了起来:“这会可没有敌机被你扫射、击落了,加尔。”又像个老父亲一样感慨起来,“加尔长大了,总之,好好保护自己,至少别让我听见你被猪猡们拖出去雪地里枪毙的消息。”

加尔有点想哭的冲动,声音隐约有些哽咽了:“我知道了,长官。”

他下意识想向他的长官敬礼,可惜现在穿的可不是空军制服,而是残破的囚衣。这太不体面。

“你永远是我敬爱的长官。”加尔敬重的说。

舒尔茨不由觉得好笑:“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长官。”

“噢,这样吗?”舒尔茨似乎没有意外。

“我理解你的决定,也衷心祝愿你和景澜早日相聚,不过,我不知道,到时候国家会不会谅解你。”

“加尔,连我也把自己归为叛徒了。”舒尔茨只是笑,“望只望到时候回去,他们不会把我原地枪决。”

加尔说:“或许长官你可以向国家写几张忏悔书什么的……”

“加尔,勋章不要交给他们,知道吗?”舒尔茨对他最后一次叮嘱。

加尔牢记使命,猛的点头:“我绝对不会给他们的。”

*****

舒尔茨并没有转去高级军官战俘营。在被释放之前,他一直协助苏联人,帮助他们训练飞行员。他的刑罚由此缩短至八年。

可八年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长。他抓住许多机会,比如在国际红十字会前来采访时,他在媒体面前大大夸赞苏联,无不赞美这国家的领袖,对在苏联的劳改生活时特意抹上“美好的”、“人道的”、虚幻色彩。

说实话,即使几年的劳改生活,他对这国家并没有恨。

他从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他承认错误,并甘愿为此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联邦德国也在向苏联要人,这群年轻的战俘,是战后满目疮痍的德国最主要的支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