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总,出大事了。”
“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到会所来!”
电话是从花韵打来的。还没等茹欣问清结果,那头便挂了电话。
茹欣赶忙拨响了司机老吴的电话,老师傅回到家,肩上贴着膏药、刚歇下,实在不想再跑一趟,但他听薛总说话的语气、怕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忙开灯穿好了衣服。
老吴师傅大轰了油门儿、无视一路的红灯绿灯,载着茹欣赶到花韵的时候,警察已经到场了。同往常情况不一样,这回出警的直接是区公安局的队伍;带头的马警督,花韵这边虽跟他也有应酬,但眼下的局面额外显得有些僵持。
“负责人到了没?”
马警督倚在太妃椅上、翘着二郎腿,有专人供着茶水;络腮胡布满的一整张脸颇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样子,被花韵的霓虹灯照着,越发显得有些红润了,像是刚喝过酒、又像是受了气的样子。
“马警督,电话已经打过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刘经理见薛总还没有赶过来,忙奉承着答复,语气又比刚才压低了许多。
大约是被出警的阵势吓到,花韵的员工和客人们已经吓得四散,只大堂的休息区还坐着几位年轻人,犯了仇似的、彼此并不说话,脚杯碎了一地,当中的两人衣衫不整的还受了伤。
“马局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茹欣下了车,从警察堆里挤着径直走进大堂来。
“你是谁,姓沈的呢?”
茹欣见他这番气势,颇有些不礼貌的样子。前儿几天刚跟裕丰陪他一起吃过饭、餐后的麻将局又故意输他不少,这会儿却装着不认识、耍起架势来,本想不给他脸的,但是瞥着沙发上两位年轻的公子哥,尤其是当中那位打了耳洞、穿着Valentino限量款空气棉卫衣,此时脸色最不好看的那位,有几分眼熟的样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不像是一般的人物;忽而觉得事情不像是过往闹点小事那么简单,便压制住自家的情绪,对姓马的胖官说:
“沈总这会儿忙不开,安排我过来的。我叫薛茹欣,是这儿的负责人。”
“忙不开?你知道吗,这一回你们伤着太子爷了!”
说这话的同时,一边揣度着那年轻人的情绪,像条狗一样,赶在主人受到委屈的时候,咆哮几声,故意提高了嗓门,表现出一副临危受命的姿态。
“马局长,对不起,都这个点了,我们沈总确实走不开。”
“我不管。你可知道你今晚得罪的人是谁——省厅许副的公子!”
跟许副厅长家公子对坐着的这位,听马局长这么一说,不以为意。反倒是把花韵的刘经理吓了一回,忙抽身躲在卫生间里,打通了沈裕丰的电话。
沈裕丰的电话每到晚上十点半钟就打不进去了,刘经理谙熟这点,拨了他不曾对外公布的私号、打了两遍才打通。刘经理在电话里把这边的情况跟沈裕丰简单描述了一回,原来是因为酒的事。许厅长的公子同另外一个年轻人,为了争买吧台里最后一支BOERL & KROFF大动手脚;不知名的那位阔少力气大了些,许厅长的公子没占着便宜,一气之下给他父亲打了电话,才闹了这么一出。
几年前,沈裕丰的一位朋友因工程招标的事情捅了事儿、立了案,托沈裕丰去广州疏通关系,沈裕丰为此人求过许厅一回。既打过交道,也就清楚许厅的个性,这一回祸从天降,赶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解决。
“呦,沈总,薛小姐不是说你很忙,顾不得嘛?”
沈裕丰察觉出马局长这会儿已经变了嘴脸,强挤出笑脸跟他示意。
茹欣瞧见沈裕丰,赶忙迎了上去。
“裕丰,你怎么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儿,沈裕丰举起手来,“啪”地一巴掌打在茹欣脸上。
茹欣被他这没来由的巴掌一打,受了委屈,跑到车上让老吴师傅把车开走了。沈裕丰并不去理会她,只顾着许公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