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忙不迭起身,拿着水囊:“莫急莫急,待俺先放回水!”
说着人已经拿着水囊奔去了河岸边上,急急忙忙的拔了软木塞子,拨开黄绿色枯败的水草,灌了满满一水囊的河水。
他的同伴在那边嬉笑怒骂,“这懒货,真是懒人屎尿多……”
“急个毛呀,就会催,催个蛋蛋!”
他拿起装满了水的水囊猛灌了一口,味道有些说不出口奇怪。
管他娘的,解开裤腰带子,背着众人就开始放起水来。
迎风撒尿,尿却被风吹回了裤腿之上。
“他奶奶个熊!”
骂了一句系了腰带,他赶忙用手拉扯裤腿,算好了脚程今天归家,他特意换了这条干净的裤子,却被自个儿的尿给滋了。
眼角的余光漂到了河边草丛里头,一只泡得发白的手指被河水打得一动一动的,像是招手一般。
“啊!”
他们听到放水的同伴一声吓破胆的尖叫,赶忙放下行囊跑了过去。
“让让让让!”
小孩子干完了今日的家务活,被阿婆准许出来玩乐。
他在街上跑着,爹爹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阿娘说爹爹去很远的地方打渔去了,暂时不会回来。
远处围了好一圈人,他们指指点点的,有人还在呕吐,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他好奇的跑了过去,一边嚷着让让,一边趁自己人小个子矮,使劲儿往里头钻。
“都泡得不成形叻……”
“晓得是哪家的吗?”
“还不晓得哩,若不是那歇脚的几人,指不定被那河鱼啃了去!”
大人们的话语听在耳朵里面,他好奇得紧,到底说的是啥东西?
前面还挡着一人,原来来收拾尸体义庄的人,他回头见一三岁小儿在自己后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往自己身前探头探脑,赶忙拉紧了盖在尸体之上的白布。
“去去去,哪家的野孩子,凑什么热闹!”
小孩儿被大人驱赶走了,他只看到白布之下好像躺了一个巨大的人,没有穿鞋的脚,肿得特别大。
众人被义庄和衙役驱赶着散开,他们抬着尸体一路避开人群往前走,小孩子见到因为晃动那手从担架子上垂了下来,衣服的颜色正是自己爹爹那日出去所穿的颜色。
“爹爹,爹爹!”
奇怪的是,爹爹好像睡着了,又不应声,一路被义庄的人抬着走了。
小孩子不懂什么事,只顾看了热闹又登登登跑回家,母亲正在造饭,前几日,家里被窝里头,竟然出现了一包银子!
阿婆让母亲不要声张,悄悄藏了起来,这几日给乖孙儿添点油腥,打了几两肉吃。
“阿娘阿娘,我好像看到爹爹了!”
小孩子献宝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母亲正在起锅,惊喜不已,“你阿爹回来了?你在哪里看到他了!”
“外面街上,他躺在白布下头,我喊他他也不应。”
母亲手里的碗筷啪的砸在了地上,摔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