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属下无能,这王大晕厥过去了,还是未寻到舆图。”
吴毅看着舒砚低垂的脑袋,心中疑虑重重。
含章借用姑父武林盟主的身份,从江湖的路子探听得到的消息,未曾与官家通气。这条路子还未被渗透,按理不会出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垂死挣扎的河鱼奋力拍着尾巴,身上的鳞片掉落在沙地上,他看着这些河鱼的嘴巴大张着嘴呼吸,鱼鳞图册,职方舆图,图册。。。
脑海之中突然记起许久之前父亲曾对自己说过,此图乃我朝机密,能工巧匠费了三年之久才大功告成。图成之际皇帝赞不绝口,转头便将制图的大师黄千张和其徒弟灭了口。
传说此图极为详尽,耗尽了黄大千师徒心血,所造材料特殊,制造之法特殊,刀划不破,遇水不化,遇火不燃。。。
思及此处,他的精神为之一震。忙唤过舒砚,让他们将这几竹篓鱼全都堆在一处,将每条鱼都刨开鱼腹寻找。
众人应声称是,将渔船上的鱼和棚子里的鱼都堆在一处。
吴毅见那装鱼的竹篓,几个大篓子都很老旧,用出了蜡油,只有一个堆了卖相更好的河鱼的竹篓子编织的样式与其他几个不同。
“从这一篓开始。”
这一篓正是富贵拜托王大所打,要送那城主管家的鲜鱼。
众好汉不敢掉以轻心,他们都肩负寻找舆图的重任,虽然不知公子为何将他们带到这城外偏僻之处,来寻找重要的军事图册。
但身为士兵,从来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执行公子的命令。
他们在公子的注视之下,首先刨那与其他竹篓不同的河鱼。
一人一条,仔细翻找,鱼肠鱼胆鱼腮鱼卵,一无所获。
直到刨到竹篓中间,一条三四斤重大肚子河鱼之时,匕首遇到了一个小小的物体。
吴毅眼睛紧盯着,那汉子划鱼的手竟有些颤抖起来。
莫非这军事图册竟然藏在这鱼腹之中不成?
汉子在旁人的注目之下将那小小的一团取出,他们内心从充满了希望,复又失望起来。
这小小的一团,怎么可能是重要的军事图册?
定是这河鱼在河里吞吃了异物,留在腹中,排不出去所致。
天已大亮,此地不宜久留。
舒砚手托着从鱼腹之中取出的那小小的一团,撕下一片衣角将其包起,单膝跪下,双手托举到吴毅面前。
其他人还在继续刨鱼取腹,吴毅看着这乌漆麻黑一团物事,不顾猩臊收入怀中,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撤!”
几人翻身上了骏马,余下清扫的二人跪着朝坐在马背之上的公子请示。
“公子,王大如何处置?”
吴毅垂下眼眸,心下有一丝不忍,“杀了。”
几匹骏马撒开蹄子跑了,背后的棚子燃起了大火。
石沙城向来干燥少雨,沙地干旱缺水,棚子一见火星烧得起劲,不久便成了化成了白灰。
石沙城外四十余里,河岸边上,几个过路歇脚的行人坐在地上。
歇脚的行人饮尽牛皮水囊里最后一滴清水,擦了擦眼角之上的细灰。
一个老者往着远方,催促道:“要起风了,快快些行路,早日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