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怏怏答：“谢谢你的安慰，但我和地理真的八字不合，命理相冲。”

沈卿说：“要不找胖大海给你补补课？”

徐一忽的抬头坐直，“别，千万别。胖大海的声音一在我耳边响起来，我就难受，浑身上下不舒服。”

沈卿笑说：“胖大海还能有老孟可怕？”

徐一回答：“相比较之下，还是老孟比较可怕。”

安静了一小会，沈卿突然严肃地说：“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地理成绩总要想办法提上去。”

徐一苦着脸说：“我也想啊，要不你帮帮我？”

沈卿一根一根掰开徐一的手指，说：“你是病急乱投医了吧。我地理成绩可没比你高几分。”

徐一猛拍脑袋，“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讲过。”

隔着六七十厘米走道的康恺将徐一与其同桌沈卿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抽出书堆里的记事本，着手准备梳理地理要点。

黄昏，太阳下山。华中宇吃过晚饭，回教室的途中突然撇下同学，头也不回地跑到四班，徐一此时仍旧不在班里。

同桌提醒秦丽姚，华中宇在后门口。她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从抽屉里拿出水杯走到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旁接水，佯装无意中看见华中宇。

“一班的，你怎么又来了。”秦丽姚捧着水杯走过去。

华中宇笑着说：“我来找徐一。”

秦丽姚挑眉，问：“你一天两趟，老来找徐一不嫌麻烦？一班到四班可是隔着蛮长一段距离的。”

华中宇不好意思地摇头，“今天托你送的棒棒糖，徐一收了吗？”

“收了。”秦丽姚漫不经心地回答。

华中宇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连忙确认：“真的收了？”

秦丽姚白他一眼，“你至于吗？几个棒棒糖而已，有必要这么惊讶？”

华中宇倍感惊喜，说：“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肯收我送的东西了。”

“怎么？她以前都不收的吗？”

华中宇点头，“徐一不随随便便收别人给的东西，除非有正当理由。”

“你既然都知道，干嘛还要继续送？”

“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说过的，要一直罩着她，不能让她受委屈，不能让别人欺负她。所以多过来看看，找她说说话，那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过来。”

“学校正准备严抓学生早恋，你不怕给徐一带来麻烦？”

“抓早恋？我怎么没听说。”

“那估计你们班班主任老孟还没来得及通知吧。胖大海今天在地理课快结束的时候可都跟我们讲了，还话里有话暗示了一下班里有早恋迹象的同学。”

见华中宇紧抿双唇，秦丽姚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霎时，她继续说道：“现在是风声渐起，你老是在一班和四班之间跑来跑去也不是个办法。虽然胖大海思想开明，但是你们班老孟头上还戴着年纪教导主任的高帽子。”

“我和徐一又没什么。？”华中宇撇嘴道。

“拜托……老孟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高一你们班女生宿舍，几个女同学熄灯聊天，被查寝的老师逮到，第二天就上报给老孟。老孟问，是谁带的头，聊了些什么。几个女同学众志成城，同时揽罪上身。结果怎么着，没过几天，老孟使用离间计逐个攻破。从此带头的人背着处分度日。原本一条心的女生403宿舍从此分崩离析。”

“你说的事情和早恋有什么关系？”

“榆木脑袋！”秦丽姚鄙夷地说：“你经常来找徐一，免不了其他同学说三道四，要是老孟察觉了，谣言满天飞，就算你咬紧牙关不承认，也免不了被叫去训斥。如果老孟再过分一点，找其他同学问话，你觉得徐一和你还能安稳吗……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孟选择相信什么。”

“可是……”华中宇深感为难。

“你不就是想护着徐一吗？你现在少来找她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不行不行。一班四班隔的天高皇帝远，我要是不多走动走动，怎么知道她的情况。”

秦丽姚的眼珠贼溜溜地转动，活像一只小狐狸。

“这样，你加我QQ，我帮你留意徐一，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寝室，我把她每天的情况整理出来发给你。”

华中宇起疑，“你为什么帮我？”

“还不是因为看不惯你们老孟，严厉又阴险。整天躲在窗户边上偷看。我可不能让平白无故之人在这次早恋稽查活动中蒙受不白之冤。”

“你对老孟倒了解的特别透彻。”

“废话，我原先重点班二班的，老孟又不仅仅是你们一班的班主任，她还教我们二班英语。”

华中宇大笑，与秦丽姚握手致意，双方达成共识。往后的日子，华中宇为了避嫌，大幅减少到四班的频率，徐一的每日情况均按照事先约定由秦丽姚私下告知。

出了萍实公寓，秦丽姚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华中宇驾驶黑色吉普车从车库开往地面。

车子停在秦丽姚一侧，他摇下车窗，冲秦丽姚喊道：“喂！上车！我送你！”

秦丽姚不回答，兀自上车系好安全带。车子由地面驶向高架桥，接着拐入一条人烟稀少的窄街。

华中宇声音低沉，说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

秦丽姚面无表情，也低沉地回答：“我也没想到，你还在徐一身边。”

华中宇苦笑，轻轻踩下刹车，车子慢慢停了下来。秦丽姚向其致谢后下车，她本就相貌突出，身材优越，再加上衣着光鲜，即使走在只有几个女孩子的街头，也能引起路人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