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无所谓邵夫人打得什么算盘,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秤着情和利。邵夫人此时“利益”那边砝码更重,坠了下去,但看样子也只是倾斜,绝不到卖儿子的程度,似乎只是想顺水推舟地为两人创造些机会。
她委婉拒绝,也是给避免后续生出更多麻烦。
关掉热水,浴室氤氲的水汽冷却下去,透出雾中美丽的胴/体。余茵把头发吹了半干,发端抹上精油,没了耐心,带着一头湿漉漉的幽香下了楼。
意外的是,餐桌上人很齐,邵旸也在。
三人坐出了稳固的三角形,唯一一张空椅摆在了邵旸的旁边,他和邵夫人对坐,垂眸看着面前一小碗青菜鸡肉粥。
邵夫人热情招呼余茵落座。
余茵笑吟吟地走过去,霸总亲爹见她头发半湿,耷拉在身侧,不悦地蹙起眉。看起来像是要发脾气,一开口语气强硬,话里话外全是关心,“怎么湿着头发就下来了?”
余茵恰好走到他和邵旸中间的桌角,转身答话,半湿的长发在身后荡出旋转的波纹,如递推的水波。
她态度端正地解释:“太饿了,抹了精油等不及吹干了,吃完饭就去吹,已经不滴水啦。”
不滴水了吗?
无人关注的一旁,邵旸的唇抿成了冷淡的直线。他无法忽略从脖颈衣领处钻进去的那一滴冰凉的水珠,顺着绷紧的脊椎一路向下,若有若无,一如他身后妹妹身体散发的隐秘香气。
他放下筷子,在余茵落座时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余茵仰头看着一早就表情不好的男人,撇了下嘴角。这么讨厌她?
自认被讨厌的余茵在家过了两天公主般的生活,定制旗袍、购物、全身按摩,乐不思蜀。
以至于周日晚餐时邵夫人问她等会儿要不要让邵旸顺路送她回学校时,她一时生出离家的不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那天早餐短促见面之后,这顿饭是她和邵旸这个周末第二次见。他工作很忙,早出晚归,不刻意巧遇还真见不上。
男人用餐时很安静,眼神只和食物做交流,在这种提起他的时候,才会抬眼,看向其他人。
他在耐心等待余茵做出选择,送不送都由她。
余茵想了一会儿,在yes or no里选择了or,不紧不慢地问:“哥哥工作日不住在家里吗?”
“哪有功夫,他这周能在家过个周末就算稀奇了。”邵夫人对儿子的忙碌有些炫耀式的不满,“他的公司离你学校不远,住处也在酒店附近,让他送你吧。”
余茵捕捉到信息。
——酒店,原来她没住宿舍啊。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霸总亲爹问,“一个姑娘家天天住酒店,太不安全了。给你安排的房子你也不住,非得自己找,费那功夫干什么。”
不拿钱,不接受房子。余茵在心里为原主视金钱如粪土,视霸总老爹如垃圾的气节点了个赞,顺便道了个歉。她是俗人,她做不到,她折腰了。
“我觉得xx小区还可以,离得近,也挺安全的,我们实验室也有人住那儿。”她小心翼翼地说出许誉小区的名字,征求意见。
霸总亲爹皱起眉,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回想一下,“是不是周五你让司机接你的那个小区?你那么晚了还在那里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