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桠越往里探,萨贝达眼神带上怀疑:
这个小东西,难道是被消化后剩的一部分花子遗体?
只见那个能量团受惊般吓了一大跳。随后忍不住香味的诱惑退回来,懵懵懂懂地吃完了他的血玉果,变大了一点。
进食完毕,在他冰凉的掌心当场化成了穿着红色小裙子的拇指姑娘。
“漂亮哥哥……”
迷你花子的豆豆眼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委屈巴巴地控诉,“我被那个面目可憎的大鬼吃得就剩个核了!!!”
“呜呜呜,又丑又恐怖,吃小孩的女鬼……”
她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赫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恐怖”的鬼怪。
后怕地抱住萨贝达大拇指,腻腻歪歪地说,“找到妈妈之前,我不要和你分开了。”
聪明的鬼孩原本趁萨贝达换身体,偷偷摸摸啃了他身上结的不少血玉果,吃饱喝足一番睡大觉;
睡得正香甜,察觉到不妙,陌生的鬼怪气息占据他的领土,直接清醒。
“!”
谁偷我家?!
就在它们横眉冷对,马上要掐起来架的时候,一道怯怯的悦耳嗓音止住了剑拔弩张的对峙,“那个,萨贝达先生……”
胆子小的安妮躲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观察,确保佣兵的神志还在后,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喊住了他。
因为职业使然,安妮总是随身携带玩具盒子,里面装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她不敢直视佣兵的脸,微红着脸低头,从里面拿出一根实用好看的皮筋,“谢谢你……头发长的话,需要扎一下吗?”
萨贝达之前为了让入殓复刻傀儡身体,用血玉树枝接了许多“长发”。
由于形态是不可逆的,他从灵柩里爬起来的时候,依旧是这个披头散发的潦草鬼样子。
确实有点长,挡住眼睛了;
又剪不掉,好烦。
徐徐道来的嗓音温柔如水,“我想给你理的,只是当时……”
当时——
萨贝达刚被boss措不及防捅死,万分艰难逃生从棺材里爬起来,低沉沉的黑色气压拉满。
在一旁踌躇的安妮瞅着:
幸运儿顶着压力,都吐血了还要嘘寒问暖,悄悄擦去怕被发现;勘探那么厉害的面板,也是san值狂掉……
胆小慎微的她就更不敢动了。
“当时,你好像心情不好。”她顿了顿,自然地掩盖掉这份不自在。
摊开的掌心轻轻颤抖着。
“你要扎吗?”带着一丝微不察觉的期盼。
幸运儿脸色微变,安妮.莱斯特……
他张了张口,想提醒佣兵不要收她的东西,却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棕色瞳孔暗沉下去。
幸运儿去过不少中式推演副本。
在他的记忆里,女孩子给喜欢的男性送发带的小心思……
被病娇boss娇羞告白示爱过的萨贝达也第一时间想到了。
他赶紧把宿伞之魂科普的怪东西丢出脑子。
这可是推演世界。
生存第一的那种——不然刚刚为什么这么怕他?
萨贝达想不沉头,懒得多想。
他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全当这是一份玩具商在还之前救她的人情。
电车驶过难澄,快到墓园站了,他准备下车。
随意地将皮筋咬在齿间,再把额前零碎的头发一并往后拢住,三下五除二,就扎了个帅气的高马尾。
此时的佣兵兜帽已取,将俊美的脸庞彻底显露出来。
几缕发丝从耳侧划下,打碎了不少清冷距离感,满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潇洒。
他晃了晃,没松;满意地眯起眼睛。
“不、不客气。”
她还要谢谢佣兵去救自己呢,这点算什么呀?
安妮没忍住。
即使看一眼掉san,她也想把这个模样的萨贝达深深记在心里。
“到站了,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