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说,什么想法?
阿炳说,现在网络游戏,都非常火爆,很多游戏,都有摆摊系统。
阿婉说,摆摊系统?
阿炳说,是的,具体想法是,做一套系统,主动搜索游戏玩家的摊位,然后把虚拟商品做一个全局的价格表出来,供游戏玩家和游戏商人使用。
阿婉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炳说,听不懂正常,只有游戏玩家才能听懂。
阿婉说,有什么风险?
阿炳说,可能会不合规,全网搜集别人游戏内部的实时商品价格,一定需要对软件进行破解,否则无法提取出来数据。
阿婉说,投资回报率是多少?
阿炳说,这种项目就是互联网项目,通过一个特殊服务,把人圈过来,然后提供增值服务,周期比较长,投资回报率无法估算,要么赚翻天,要么打水漂。
阿婉说,听不懂。
阿炳说,不聊这个,我也没有考虑成熟。
阿婉说,买不买六合彩?
阿炳说,不买。
阿婉说,福彩呢?
阿炳说,也不买。
阿婉说,体彩呢?
阿炳说,不买。
阿婉说,去澳门玩过吗?
阿炳说,没有去过,从来不赌。
阿婉说,为什么?
阿炳说,可能是因为我生在一个好赌的家庭。
阿婉笑着说,那应该很精通呀。
阿炳说,精通是精通,比如麻将,我甚至读过很多麻将书,研究过胡牌技巧。
阿婉说,那为什么不玩?
阿炳说,朋友一起打麻将,再好的关系,都会变的庸俗。
阿婉说,你把关系看的很重要?
阿炳说,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经历。
阿婉说,什么经历?
阿炳说,有一次我父亲打麻将,打了七天七夜,他回来的时候,输的精光,我妈要喝农药。
阿婉笑着说,然后呢?
阿炳说,父亲让我去把农药夺下来。
阿婉说,然后呢?
阿炳说,我怼父亲说,你为什么不去夺?
阿婉说,然后呢?
阿炳说,我不去夺,最后是父亲把农药夺下来。
阿婉说,然后呢?
阿炳说,然后,一晃二十年。
阿婉说,然后呢?
阿炳说,然后,我从来不赌。
阿婉说,然后呢?
阿炳说,二十年后,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一个女人听。
阿婉说,她是谁?
阿炳说,一个总是喜欢问然后呢的女人。
阿婉笑。
阿婉说,拐这么大一个弯,原来在说我。
阿炳嚼着那羊肉,他感觉有丝羊肉卡在牙缝里面。
阿婉笑着说,你们父子关系不好?
阿炳说,曾经很不好,后来很好,后来我父亲非常努力做生意。
阿婉说,浪子回头。
阿炳说,虽然也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他很努力。
阿婉说,他问你要钱吗?
阿炳说,从来没有要过。
阿婉说,我决定,不再给我爸钱。
阿炳不吭声。
阿婉说,干杯。
阿婉仰头很享受的又喝掉一杯,阿炳喝半杯。
阿炳说,我们慢点喝,这么好的酒,慢慢品。
阿婉说,你喜欢,我明天送你十瓶。
阿炳说,这么大方?
阿婉说,上次还欠你一百个冰淇淋,就当还你。
阿炳笑着说,白酒,我要求不高,能喝二锅头就可以。
阿婉说,干杯。
阿婉仰头很享受的又喝掉一杯,阿炳喝半杯。
两人说着话,很快喝掉两瓶白酒。
在阿婉喝掉一斤三三两阿炳喝掉六点六七两之后。
阿婉的脸开始通红,阿炳的脸开始发白。
阿婉从柜子又拿出两斤,给阿炳斟满,给自己斟满。
阿婉说,干杯。
阿婉仰头很享受的喝掉一杯,阿炳仰头很享受的喝掉一杯。
阿婉说,我感到很孤独。
阿炳说,有孤独感,说明人在成长。
阿婉说,我说的孤独是我在公司感到被孤立。
阿炳说,也可能只是一种自我感觉,不一定是事情真相。
阿婉说,我做不好管理,他们都不听我的。
阿炳说,他们是谁?
阿婉说,所有人。
阿炳说,你就管好三个人就好,别的人,让部门经理去管。
阿婉说,可能我只适合做部门经理。
阿炳说,相信自己可以协调各方总揽全局,就一定可以做到。
阿婉说,我做不到。
阿炳说,为什么?
阿婉说,我现在就是职业经理人身份,也不是股东,树不起权威。
阿炳说,让我想想。
阿婉说,要不还是回来帮我,当这个总经理,我心里发虚,一直没有睡过完整觉。
阿炳看着窗外发着呆。
雨静静的滴落在这个南方城市。
不知什么时候,阿婉已经在椅子上睡去,她的头斜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伸在另外一个椅子上,她的脚指头涂着浅紫色的指甲油,她的表情很安详,看起来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
阿炳感到有丝丝头晕,他的烟瘾发作,他很想到走廊抽根烟。
他穿过客厅,走到门口,用右手转把手,却发现这门非常高级,从里面怎么也打不开。
阿炳尝试几次,就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门,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这事聊一半,饭吃一半,他感觉还没有完全吃饱,阿婉已经睡去,而这门是锁住的,他无处可去,就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客厅的白光刺着他的眼睛,他起身熄灯,回到沙发,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他眯着眼睛,不久就进入梦乡,他梦见关云长单刀赴会,酒桌之上,谈笑风生,气定神闲,大帐之外,危机四伏,杀气重重。
他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十三分,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为什么自己到陌生的环境,总会没有安全感。
阿炳起身,走到那个酷似画意传媒小会议室的餐厅,看见阿婉的头依然斜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伸在另外一个椅子上。
窗外的雨静静的滴落着。
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他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脸,这椅子不是睡觉的地方,他走到她身边,想把她抱到床上去,可是他的心告诉他,这样做不合适。
他想摇醒熟睡的她,却又开始迟疑,也许她需要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她的右手自然的搁在大腿上,手背上的血管细若发丝。
她的呼吸平稳而柔和,吟唱着安详的旋律。
他回到自己吃饭的座位,推推餐具,腾出一片空地。
自己也很久没有喝过一斤酒,头丝丝昏眩,他趴在桌子上继续休息。
二十三分钟后,他实在难以入睡,看看时间,此时是晚上十点三十六分。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双臂,轻轻的将她抱起,她在他的怀里微微侧头,轻轻发出一声呻吟。
他穿过客厅,走进卧室,把她平放在床上,却发现她的双臂紧紧锁住自己脖子。
她的鼻尖和他的鼻尖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公分,她躺在床上,他弓着腰站在地上。
阿炳轻声说,把手松下好好睡一觉。
阿婉微弱的说,留下来不要走。
阿炳说,把手松开,听话。
阿婉说,答应我别走。
阿炳笑着说,想走也走不成,门钥匙在哪?
阿婉说,你还是想走?
阿炳说,先把手松开再说。
阿婉说,你先答应我,听话。
她的声音细腻柔和,仿佛是天籁之音轻轻萦绕在耳畔,直达灵魂深处,他的身体开始背叛他的内心。
他平躺在她的床上,她侧躺着身体贴着他,他能感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那缠住他脖子的双手就是不肯松开。
她的嘴巴开始咬住他的耳朵,他闻到一股迷魂的芳香。
阿炳说,不能这样。
阿婉不吭声,她突然翻身骑在他身上,黑夜里,他发现她的眼睛就像明珠。
阿炳说,我现在在想两个人。
阿婉说,谁?
阿炳说,一个叫阿婷的女人和一个叫阿钧的男人。
阿婉说,想别人干什么。
阿炳说,我过不去自己这个坎。
阿婉松开一只手,突然一把捏住阿炳身上某个零部件。
阿炳既吃惊又感到羞愧,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如此野蛮,羞愧的是自己嘴巴,内心,身体三者之间互相矛盾。
阿婉说,遵从内心,这是你说的话。
阿炳说,人先下来,把两只手都松开,我们慢慢商量。
阿婉不吭声,她的嘴巴压在他嘴巴之上。
阿炳说,等下,感觉有羊肉丝卡在牙缝里,给我找个牙签,我去漱口。
阿婉说,我不介意你还介意。
阿炳电话响。
阿炳说,我接个电话。
阿婉抢过手机,直接挂断,把手机扔在床上。
八月初六,石榴木,冲兔煞东,玄武。
雨静静的滴落在这个南方城市。
阿炳说,你是想一次性,还是长久?
阿婉说,长久。
阿炳说,阿杰给你的那个名片上的那个男人呢?
阿婉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那名片早已经给扔掉。
阿炳说,这事关联着四个人,给我三分钟,我出去抽根烟,让我考虑。
阿婉说,就在床上考虑。
喝过一斤多酒的阿婉,此时好像还没清醒。
他看着骑在身上的女人发着深呆。
时间一秒一秒飘过,六十七秒之后,他决定对这个女人撒一个谎。
阿炳说,如果你四十岁,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无论我当时是什么情况,都会娶你,就算五年之后我已经结婚,也会离婚娶你。
请看下一章《纸醉金迷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