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冷哼，一张精致的脸蹦出大嗓门：“程石乐，你丫就偷着乐吧。姐本该在华尔街创造奇迹的，现在丢下工作和帅气男友回来参加你这简陋的单身派对和无聊的婚礼，你就该跪地膜拜本小姐，大喊许姐威武！”

尖酸的语气，刻薄的语言以及嫌弃的表情，原原本本熟悉的配方，包厢里哄笑成一团。

李光见缝插针打趣：“石乐，八年了，还说不过人许姐呢！”

许昕不客气地坐在沈易旁边，白了眼李光：“就凭他，再过几辈子都跟老娘不到一个高度。”

程砾憋红了脸：“许昕，就你丫这嘴巴能找到男朋友，真谢天谢地，许阿姨没少烧香吧？”

许昕呵呵一笑：“你能娶到苏安然，你家祖坟都冒青烟了吧。”

“哈哈哈哈哈——”

现场氛围到达了顶峰。

许昕见沈易在一旁懒懒地扯着嘴角，握着手机戳戳点点，似乎在回微信，她忽然问了句：“找到了吗？”

没说是谁，但心照不宣的，两人都知道是在问谁。

沈易动作一顿，继续打了几个字，说：“没有。”

许昕懊恼，原本还有点笑意的，给人一下整得情绪下跌了，暗自吐槽自己平时跟客户沟通的机灵劲去哪了。

还真是回国后，脑子都扭不动了。

人来齐了，程砾坐在主位，招呼着一伙人吃饭。

饭桌上气氛融洽火热，大家分道扬镳后，进入了不同行业，有的吐槽领导，有的成家吐槽另一半，有的想多点关系网，以后牵桥搭线好做事。

不过再怎么样，程砾是今晚的主角，敬酒的人一番轮着一番，许昕看不下去了，替他挡掉几杯，又有一拨人去闹沈易。

沈易被敬了几杯酒，听着场面话，也露出几个礼貌的微笑。

一顿饭吃了四个小时，最后大家都红着脸，瘫在包厢大着舌头回忆青春，谈笑风生。

沈易背靠在椅背上，领结松散，眼神鲜少的迷离了下，他胳膊被人推了推，许昕提醒他：“手机响了。”

沈易这才从脱了放在椅子上的大衣兜里摸出震动不已的手机，屏幕一亮，是沈律。

他接通后，走出闹哄哄的包厢。

“阿易啊，什么时候回来？”沈律在那头开车，问道。

沈易单手揉了揉额角，到楼梯口处站着，漫不经心回：“晚点。”

沈律：“要我来接你不，开车了吗？”

沈易食指打着节拍：“没开车，不用接。”

沈律：“那我来接你，地址给我。”

不容反驳，沈易没执着，嗯了声，挂断电话在微信上给沈律发了个定位过去。

退出聊天页面，回到首页，置顶的微信头像依旧是湛蓝的天空，昵称还是“初一”，他鬼使神差点进去，小绿条很多，可惜小白条停留在了2015年。

喝了酒格外伤感，沈易也不能逃脱这一定理，他打了一行字：“顾初，今日初雪，要回来看看吗？”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冰山男神也有爱而不得的人，也会放下骄傲，在内心祈求那个姑娘的回复，会在每个深夜辗转难眠时悲伤，还会找到那个姑娘的家，低声下气求问她的家人，她还好吗。

爱总让人卑微，又给人力量勇往直前。

盯着聊天记录良久，沈易收了手机，身后走廊有人。

“我没喝多，Jane，你信我。”醉醺醺的女声响起，在安静的走廊格外突兀。

沈易不动声色往一旁挪了挪，并不打算去看后面的情况，他想再在外面静静。

没想到程砾打开了包厢门，冲他喊：“阿易，干嘛呢！”

这一声正好和扶着喝醉女生的人的说话声重合，沈易只听到了程砾的呼唤，他转身时没往旁边看，自然没看见背对他的长发稍矮女生扶着高个子女生时听到那句“阿易”后，脚步像是被定住，黏在那块不动了。

沈易不以为意，就要擦身而过，高个子女生忽然扬声：“Jane，我看见我们律所的大拿了。”

说完，红着脸也不等长发稍矮的女生反应，就冲沈易喊：“沈律师，你也在这啊！”

沈易即将跨进包厢的脚一顿，皱眉转身，视线落在高个子女生身上，这人留着利落的短发，一张脸野性十足，雌雄莫辨之感。

她中文名叫叶皎洁，不过本人爱别人叫她英文名Crystal，海归空降到他们律所的背景选手。

也是巧了。

“晚上好。”沈易简单地打招呼，就要转身不欲再多交谈，长发稍矮的女生忽然出声：“好久不见。”

轻得就像一阵风，沈易被按下了暂停键，呼吸一窒，瞳孔放大，收回跨出一步的脚，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