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是好宴,众人东扯西扯天南海北,聊天饮茶喝酒,倒是十分自在。
朋友在一起,时光总是很快,转眼间就是夜风席卷,冷月当空,寒星点点的晚间。
竹隐庭里倒是被禁制一围,谁也不觉得冷。
林池鱼在清安耳边扯东扯西,不给别人和她搭话的机会。
竹灵酿的酒劲头足得很,树神等三个酒鬼醉的差不多了。
清安想着,等会儿他们醉倒后直接将他们扔在袖袋一起带回去吧,反正虽然她的袖袋里东西又多又杂,好歹干净,也没有蚊虫猛兽,适合他们睡一个晚上。
嗯,虐待他们几个,她丝毫不会愧疚。
“喂,愚鲁,好酒就这一坛,你能不能不要都自己喝了?”
颓山脸颊泛红,双目迷离,终于看不过去愚鲁浇花式的喝法,忍不住夺过他手中的酒坛。
“给我,”愚鲁劈手将酒坛又抢过去,“反正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就不能让我再享受下吗?”
愚鲁已经醉狠了,像个孩子似的呓语:“就知道欺负人家,看人家名字就知道人家好欺负是吧,人家这个名字的意思可是大智若愚呢……”
颓山摇摇晃晃,把耳朵凑在他嘴边:“你说了个啥?再说一遍没听见。”
愚鲁猛然放大了声音:“我说!人家……”
话语中断,愚鲁倒在桌案上不省人事。
“他是说了人家两个字吗?”颓山大着舌头问近处的辛蓝路。辛蓝路正一只手撑着脑袋直勾勾盯着筱筱,闻言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知道筱筱好矜持,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
颓山又问清安:“清安你听见了吗?他是不是说了人家两个字?”
“我没有听到,这竹灵酿的酒烈得很,多喝一口就会醉,所以颓山你大概是醉了,听错了。”
清安这时还算厚道,不想让愚鲁的脸丢到姥姥家,就连刚才愚鲁突然睡过去都是她的手笔。
“哦,我听错了啊。”颓山脸秃噜着嘴:“我也觉得我醉了,对了清安,你还有酒吗?”
清安眨眼:“有,还多得很,都是竹灵们藏在竹隐庭的,找到就是你的。”
“是——吗?那感情好,我——不客气了啊,”颓山从座位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大着舌头唱:“你从哪里来~嗝~我的美酒……”
未唱完,颓山也彭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三个酒鬼就剩下辛蓝路还有意识,只见他迷迷糊糊站起来向着筱筱走过去:“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然后蹲在筱筱脚边,像个小狗似的睁圆了眼睛看她:“筱筱姑娘,你知道吗,我一出生就没了娘,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没有姐妹没有兄弟,长大了以后遇见了几个损友,一个比一个损,最损的那个叫玉清安……”
筱筱不知所措,河神不是本来就自生自养,没有父母兄弟吗?还有这么说堂主真的没问题吗?
辛蓝路继续说:“不过还好,不惹她就行了,可是你知道吗?我好可怜的,虚长了三百万神寿,到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天天被他们追在屁股上嘲笑,还有还有,我是不是又丑又穷又矮啊,姑娘们竟然宁愿喜欢清安这个女人,都不看我一眼,”辛蓝路抓住筱筱的手,“筱筱姑娘,我好可怜啊,你觉得我可怜吗?”
筱筱抬头看清安。清安记仇,已经笑得好看极了。筱筱现在知道,堂主越是笑得好看,就越是有人要遭殃。
筱筱觉得这河神除了有些傻其它倒还好,于是一边从河神手里抢出自己的裙子,一边向清安笑笑,想当个和事佬。
“堂主先别怪他,有的人醉了后就是像小孩子一样,我安慰安慰他就好。”
清安看她一眼,没说话。
筱筱摸摸辛蓝路的头:“河神大人一点都不可怜,河神大人是令人钦佩的伟丈夫。”
不想却起了反作用,辛蓝路竟然皱皱鼻子要哭了:“不,我好可怜的……”
筱筱傻眼,连忙跟着说:“对对对,河神大人可怜,河神大人最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