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与白衣男子相反穿着全身的黑色长袍,头上同样戴一高高的帽子,脸超黑。像写字用的墨水不小心打在了脸上,他用手揪着我身上的衣服的,阴阳怪气说:“她想去凑热闹,就让他去呗,你看看她这身板,感受一下,万一不舍得回去呢。也不是不能留下来。”
他揪着我的衣服,感觉下一刻就要被他提起来,我连忙摆手,“不进就不进呗,拉拉扯扯干什么。”
黑脸的男子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收回了扯着我衣服的那只手,高高的个子,往下看的时候,总感觉他在藐视我,我瞪着他,弯下腰的黑脸男一脸嬉戏地对我说“还挺凶的,要不是功德太高,非得拉你进去不可。”说罢把我往门外一推,我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再一看,门口哪还有人。我细细回忆了一下,怎么想怎么觉得刚刚那两人像阎王殿前的黑白无常呢,后知觉的我吓得身体像是从水里捞出一样,一身的冷汗,两腿发软地原路返回,跑啊跑,怎么也回不到床上去,累得我浑身疼,最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来个冲刺。“咳、咳,喉咙撕裂般地疼痛。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我没有死掉?难道变成了瞎子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我想伸手去拉一下身上的被子,感觉身上还是很冷,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抬不起我的手,只能摸到旁边有一个人。
有个人紧紧地挨着我,我心中一跳,娘知道了,还在床上陪着我呢,可以医院空调开得也太低了吧,虽然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身边是一个女人,瘦瘦的,当我的手碰到她时,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嘴里呼喊着:“莲枝醒了,他爹,莲枝醒了,赶紧点灯,小七,恁四姐醒了,别睡了,喊恁五哥和二姐过来,让他们也来看一下。还有他爹赶紧地去倒一杯热水来,莲枝都睡了几天了,肯定难受得很。”
昏暗的灯火慢慢地照亮了整个屋子,一个偏瘦的女人穿着带大襟的灰粗布夹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圆鬓儿,插着一根银钗,眼睛肿的像桃子似地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的眼睛没有瞎啊,还有这个女人和睡梦中的大嗓门声音不一样,这个又是谁?
我环视周围,土胚房、黄泥墙、木头的房梁、茅草做的顶棚、糊着草纸的木格子窗,窗户上面的墙上还看到几张蜘蛛网。
这让我想起一年级时,老师有个亲子活动,让家长带孩子参加“红日照耀”,整整一周的时间,爸爸带我到革命根据地老住宅处体会解放前中国军人的艰辛和农民的不易。
不会吧……
想到某种可能,我睁大了眼睛,至于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呢!
“莲枝,恁看看娘,娘在这里,这是小七,恁五哥、还有二姐,他们都过来看恁来了。恁可别再想不开啊。”粗布衣裳的女人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娘?这女人是她娘,欺负他车祸失忆吗?我娘要不是结婚早,老爸天天在背后看着,ZG最出名的几个影视公司老板为了抢人差点都要打架,还好老爸够优秀,努力挣钱,才让那些老板们望背兴叹,人比不过,钱也没我家多,才只能放弃。这个女人呢,猛一看不算好看型的,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面色发黄,脸有暗斑,眼角明显已有眼角纹。
我再抬眼看向围着我的三个小孩,同样都是瘦瘦的小脸,不过皮肤还是挺白净呢,大的女娃看起来有十来岁,大大的眼睛,很是清秀,此时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水,大的男孩也不差,与女娃有点相似,比女娃稍微矮一点,此时看着我一脸的紧张,最好看的是最小的男娃,瘦瘦的脸上长着一双黑黑的圆眼睛,看着我里面好像装满了星晨,他正在用他那小嘴对着我的脸不停地吹气。
“四姐,恁说说话,以后俺都听恁的,恁别老想着睡觉,这一次睡的太长了,还疼不疼,俺给恁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小男孩道 。
“俺去告诉她爷和奶一声,莲枝醒过来了,让他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一个黑瘦的男人眼圈红红的,好似刚从床上起来,现在声音沙哑,有点着急地道。
“别去了,她奶有关心过莲枝吗?去干嘛?连着两三天了,连问都没有问一声,明天再去说也不迟。”女人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说罢,还把我扶起来,小心地喂着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