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在汉是一个特殊的阶层。
因为资源集中,此时大汉的许多百姓没有生产资料,他们在经济上需要从属地主豪强,因而依附地主豪强等。
他们称呼主家亦是为主人。
但与奴仆完全是私有财产不同。
客的地位高于奴仆,有一定的自由度,可以离开主人,且有酬劳。
如今阿翁与袁术亦是这样的一层关系,但阿翁属于上客,属于用武力或谋略为主人效力,袁术也以推荐官位来回报阿翁的效力。
所以有能力,有声望的客,还是受尊重的。
没有能力,没有声望的依附食客是下客,受到的对待与奴仆并没有太多不同。
战乱一起,百姓更没了活路,那时候的客便如同奴仆一般,可以随意转赠,地位更加低贱。
叔公的想法给魏安也提供了思路。
以自家的财力,也可以养一些客,或招募入部曲。
招募客,或许也能得到一些特殊人才,实力可以得到快速增长,但也要防止太平道混入。
“叔公,客需细细挑选,凡与太平道有过牵连的一律不可用,以青壮少年血气方刚者为佳。”
魏兴说道:“这是自然。”
“可出些钱财,恳请各乡小吏为吾魏氏扬名,小吏传颂,加以吾魏氏近日声誉,乡民必信之不疑。”魏安建议道。
魏兴欣然同意:“此言大善,晚些时候我便让你诸位族叔分赴各乡以成此事。”
两人商定后,魏安起身要离去,却又被魏兴叫住。
“我这老糊涂,忘却大事。
昨夜邓郎君言,日后魏氏可佐县令分理来平氏之流民,以安县境。
今有江夏平春县流民数百户,已至我平氏之境。县令已与彼辈首领议定,明日县中大姓将往领之。
我魏氏明日也当前往,你点一些奴仆同往护卫,以防不测。”
“嗯?”
骤然听到这内容,魏安有些惊讶。
这倒是意外之喜。
邓翼这意思,如今的魏氏也有了分蛋糕的资格了。
邓氏在新野、平氏势力强大,同时是南阳郡望,邓氏说可以,那便是可以,这就是地方大族的底气。
对于维护县中安定的说法魏安嗤之以鼻。
魏兴小声的说道:“邓郎君言流民之税四取其一便可。”
“四取其一!”魏安沉吟。
那就是说四户流民隐匿三户。
转念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些流民都是他处的户籍,来到平氏县,就可以作为黑户,被瓜分后成为地方豪族的私产。
即便少交些税,但也相当于给县令提供政绩了。
如此一来地方可以维护稳定,官员可以得到安民和增加税收的政绩,豪族可以得实利,流民得以存活,这算是三方得利。
其他郡县户农逃亡后,官吏会把税摊派在没有逃亡的自由农身上,中饱私囊,又促使更多的自由农依附大族。
百姓投靠大户,或许生活会比自由民更好。
而唯一彻底受损的便是刘汉。
后世称汉独以强亡。
这强,都进了豪族毂中,对国家统治者和百姓来说,毫无益处。
说到底,不论是治家还是治国,要讲究利益分配。
这里面涉及到的学问太大,后世都没有解决,依然每隔数百年时间便要纠正错误。
至少在生产力有极大的突破之前,皇朝轮回,生灵涂炭,多则两三百余年便利益重新分配的循环依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