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这一切,说是为了江心儿,那也不见得,只怪她利欲熏心,还想再往高处搏一搏。
捞个封爵诰命,使家族更加繁盛荣耀,在亲朋面前把头仰的更高。
“他用江心儿作饵,钓你去死,江心儿就是他杀的!”裴太妃双手拍地,大笑着嘲弄,“你求他?”
小裴氏面无人色,幸好她早就不想着为裴灵儿报仇。
与裴太妃为伍,也是因为赵元璟对福王府格外照顾,凡是裴太妃母子所求,他就没有不应。
幸好,及时回头。
“你们问问他,他最爱的闻淑妃,是不是死于他之手!”裴太妃擦擦笑出的眼泪,抖着手指赵元璟,厉声道,“他为了皇位,六亲不认,你们求他?”
“闻氏?”赵元璟茫然一瞬,淡声问她,“名何?”
他明媒正娶的妻是虞娇娇,二人合过八字,换过庚帖。
一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妾,也配和他谈最爱?
御座之上飘来的彻骨冷语传入耳,裴太妃的笑声哽在喉间,被涎水呛咳不止,难以置信的望向他。
“你娇宠入骨的女子,会不知她叫何名讳?”
赵元璟还真想不起闻氏的名讳,只记得她排行十七,封号淑妃。
裴太妃见他未反驳,像是在思索,怒气上涌至头顶。
“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你不爱她,你为她筑金屋,与她在城楼放天灯,给她全家赐爵封诰命,明示要立她为后,做局捧杀虞娇娇,在她杀死你的妻儿后,把她保护起来?”
“你骗骗虞娇娇那蠢货可以,休想骗我!”
进宝见赵元璟沉下脸,疾步朝大殿门口走去。
招财抬抬手,立马有内侍上前,押起住裴太妃三人。
赵元璟从容起身,缓步走下御阶,从三人身边路过,淡漠的启唇:“欲行事有成,须发奋勉励,别气馁。”
裴太妃发蒙的望着他步出大殿,朱色的大门重新闭合,隔绝血色的夕阳,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
他什么意思?
鼓励她谋逆?
还是看不起她,讥讽她是做不成的小丑?
龙影卫将阿虎带离,招财吩咐内侍清扫殿宇,招呼心腹押着三人离开。
“圣、圣上真不杀我们?”大裴氏怔怔的问。
招财面无表情道:“圣人念旧。”
这次铲除闻家不少残余的暗桩,圣上算她们将功补过,本就没打算要她们的命。
但,这回事了,再不会念旧时情分。
是死是活,端看她们如何选。
裴太妃不死心的问招财:“九郎真不喜闻氏?”
闻氏曾宠冠后宫,他怎会不爱?
“先皇在时,想指闻氏与圣人为妻,圣人拒之,求娶皇后。”
裴太妃呼吸一滞,哑声问:“是九郎主动求娶的虞氏?”
招财反问:“太妃不知圣人曾在贵女云集的宫宴,当着闻氏的面,说仰慕皇后?”
裴太妃喃喃:“宫里的事,我哪里知道。”
赵元瑾从不同她谈政事,更不与人说赵元璟在宫里的事。
女皇在时,闻家对王府表面疏离,私下热络。
闻氏主动同她相交,为她抱屈,明着暗着与她一起算计虞娇娇,她还一度将其引为知己。
有回去东宫见二弟妹,无意中撞见赵元璟与闻氏,在东宫学馆附近的花园私会。
闻氏暗示会与她做妯娌,只因局势不稳,两家的亲密关系不能过早暴露于人前。
无论是书信往来,还是逢节到闻家拜访,闻氏对她都很是恭敬。
与她联系的闻家人,说赵元璟为了皇位,对深爱的闻氏都能下狠手,必然不会放过她们母子。
可他今天,也没要她的命。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