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瞬间传来阵阵哀嚎声,可谓是两岸猿声啼不住,先来三粒维生素。
好不容易落得安静的温月,这时候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课本。
她看到自己的课桌里有很多小零食,扭过头对旁边咬着笔杆皱着眉头研究试卷的白式雪,轻声问道:“大馋丫头,买这么多你也吃不完啊!”
白式雪没抬头,敷衍地回答道:“不是我买的。”
“沈策送的?”
“不是,兰迪给我的。”
“兰迪?”听到这个名字后温月愣了一瞬,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向后排看去,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她好奇地问道:“之前也没见你俩说过几句话,现在关系还挺好的呢,这些小零食够你吃半个月的了。”
白式雪终于从试卷中抬起眸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之前帮了她一点小忙,她就给我买了一大袋子吃的。”
温月又回头看了一眼,“咦?她人呢,怎么没看到啊?”
白式雪抿了抿唇,并没有和温月提起兰迪前段时间割腕的事情。
她又重新把视线投向课桌上的试卷,轻描淡写地说道:“她回家养病了,病好了还会回来的。”
说完之后她沉默了几秒,又心怀希望地补充道:“应该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闻言温月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重要,无灾无病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白式雪歪着头认真地盯着她,“那我就祝你以后都幸福安康。”
三模之后日子就过得就更快了,晚上温月在回医院的路上又开始琢磨。
“你们觉得我现在要不要回学校读书?”
“别了吧。”白式雪手指按着睛明穴懒懒地靠在车座椅背上,“接下来学校也不讲课了,都是些小考试,你回学校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在医院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复习。”
温月怅然若失地动了动嘴,“只是觉得舍不得,高考前的这几天不能在学校度过,总觉得有些遗憾。”
“以前也没见你对上学多感兴趣。”
“所以说嘛,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温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两天去学校,我发现自己对校门口的那些石墩子都有感情了。”
白式雪笑出了声,“这就是朝花夕拾吧,那句话咋说来着,什么拥有青春什么的?”
温月接道:“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于青春的感受。”
“对呗,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又很想回到小时候,人就是贱皮子。”
温月鼓着腮帮子,“你难道不想回到小时候?”
“我不想,每个阶段我都全力以赴了,以前很好,未来可能会更好,但是最好的永远都是当下的每一秒,此刻我活得认真且热烈,哪怕下一秒地球爆炸了,我也能平淡地微笑告诉全世界,老娘我这辈子没白活。”
温月扑哧笑出口水,“你别和罗思然学说脏话。”
“你还好意思说我?”白式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知道你刚做高压氧的那时候,正好是暴躁期,那时候你可老猛了,人来骂人,鬼来骂鬼,你爸来医院被你骂得跟孙子似的。”
温月捂着嘴乐,“真的啊?”
“那还有假,不信你问何晴。”
“何晴?”白式雪朝着副驾驶的位置伸长了脖子,拍了拍一直沉默的何晴,“咋不说话呢?自己偷摸在那研究啥呢?”
何晴从手机中抬起头,转过头时眼底溢满了凝重。
“下周秦辉就要公开庭审了,你们要去看吗?”
白式雪和温月顿时收起了笑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后,默契地开口道:“去,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