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相信。
不相信顾右贤会这么便宜的栽到这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站起身,深吸口气,尽力压下去自己波涛翻涌的情绪。
突然一声巨响,眼前的空地上轰然崩塌,一座石棺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心里突然升起的念头,万一是顾右贤破了阵法,找了个地方逃出来呢,这股希望迫使她上前推开棺盖,这一切的不安都在看到熟悉的布料和发冠后,坠落于地,平平稳稳。
她就知道顾右贤破阵,平平安安的逃出来了!
刘居延叫道:“顾右贤,吓死我了你!”
两人同样狼狈不堪,顾右贤浑身酸痛地趴在棺底的一具白骨上,黑衣破破烂烂黏在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耳畔模模糊糊传来一束光亮,便听见刘居延担忧迫切的声音骂道:“我不需要你的牺牲来拯救我!你是傻子吗!万一白送了性命,谁来赔!!站得起来吗?身上有什么地方伤着没有……”
“是我喜欢你的!是我心甘情愿!不用你管!”顾右贤背对着她吼道,像是要把心里压抑许久的情愫告知于众,最后回神过来想起什么,又闹起别扭来。
“……”
这一嗓子把刘居延关切的话语全给堵了回去,顾右贤狼狈的趴在棺底,疲惫地喘着声息,艰难的翻个身,随后断断续续的解释道:“在……我的疑虑……弄清楚之前,没人能让我死。”
刘居延从第一眼见到这人,就觉得这人脾气很倔,现在相处更是这般认为,统领八万灵师军的堂堂首领,怎么可能会懦弱的主呢。
刘居延猜想也是正确,此刻顾右贤心里,在这后面又无比郑重地加了一句。
同样,我想要的人谁也抢不走,鬼不行,妖不行,魔不行,神明也不行。
头顶传来一声声巨响,不断有细碎的石块落下,尘埃飞扬的山体宛若一尊摇摇欲坠的沙土,在爆破的巨大声响中,脚下踩着的土地已经不再让人觉得心安,碎裂的纹路就像一条条索命的冤魂,盘曲环绕上石墙。
在这些危难中的情况,顾右贤已经把她拉进了石棺中,迅速合上棺盖!
能感觉到石棺正在急速下坠,不断磕碰翻滚,身体不同程度的承受着撞击,而顾右贤始终将她护在怀里,她所承受的要比他小得多。
何德何能受得起这般深情?
一声闷响后,他们承受的伤害停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尴尬无言,鼻息之间的余温就这样环绕在两人的脸颊,一摸周边发现整个石棺颠倒,棺盖已经到了身下。
石棺内空间不算很大,顾右贤想撑起身子,可他一动,腿就只能伸到她两腿之间,也许是觉得这姿势不太友好,刘居延身子缩了缩,给他腾出更多的空间。
方才恢复的力量也在这时候突然没了感觉,全身的经脉就像被隔绝了一样,顾右贤怎么使劲都无法推动半分。
刘居延道:“不用费劲了,石棺外刻有封锁灵脉的古老纹路,我们现在应该是被一整座山压着,省着点力气吧,可能会被困一段时间。”
顾右贤低头看了她一会,体力不支,卸了力也不管什么,反正刘居延就能感觉到他欺身靠近了些。
“做……做什么?”刘居延撇过头,开口问道,样子怕是有些娇羞。
“没什么,你别动了。”顾右贤声音很小,动了动身子往后撤。
顾右贤手心的一点亮光,在这狭小的空间格外显眼,他就像是被灼烧到了一般,攥紧指尖的那点寒冷不放,浑身的力气没坚持多久,就低了下来。
刘居延余光中瞥见那光,表情古怪。
看着顾右贤痛苦的神情,意识到他可能伤的不轻,想腾出些位置给他,便弯了膝盖不小心就蹭到了某个地方……
等到脑子反应过来,那张熟悉男人的面孔就闷哼了一声,埋头忍耐着什么。
“我是个男人!你别蹭了!”顾右贤声音不稳,略带怒气地低声吼道。
这话把刘居延说得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慌张解释道:“不是,我给你腾个位置。”
闻言顾右贤看了眼她的身侧,扶开她肩,侧躺在她身侧,背对着刘居延。
棺底不对劲的相对潮湿,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牵动着痛觉,两人之间的背靠背的温度互相传递,萦绕不散的是男女之间的暧昧不清。
这人掌心的印记,为何会这般心痛,阿猫的模样,她好像从未真正想起,他在她的记忆中为什么永远看不清听不清。
头顶的轰隆声还在不停的继续,这是爆破的声音,在那座清风山上,她常常见到各色各样的奇人,其中就有好发明的爆破能手。
身后人,开始轻微不安的抽搐,刘居延摸着棺底粘稠的液体,她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