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今年四十二岁,是城大的数学系教授,哦不,是副教授。”
光仔一边爬楼梯,一边对着手机念着局里同事发过来的嫌疑人信息,
“今年五月三号刚刚跟他老婆在区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人没有孩子。他之前就上过我们的重点排查名单,但时间和人手有限,所以一时间没有查到他头上而已。根据车管所的资料,他名下的确有一辆银灰色的大众迈腾。如果车在的话,待会可以提取下轮胎痕迹来做进一步的比对。”
光仔说着,在一扇墨绿色,边角稍有磨损的大门前停住了。
“老大,就是这里了。”
郑涵文点点头,示意光仔上去按门铃。
依稀听见门铃声隔着大门在屋里面回荡,但都没有回应。
“会不会在学校里?”
光仔又在铁门上重重地敲了几记,都没有任何反应,回过头来问道。
郑涵文摇摇头:
“现在都快到年了,学校哪还有课来着?”
“那我打电话试试。”
光仔说着,掏出电话,对着资料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
开了扩音的手机里,像机器人一般字正腔圆的声音像复读机似得循环着。
光仔无奈地望着自家领导,耸耸肩。
郑涵文抬表看看,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先撤吧。趁有时间赶紧去下一家。这儿就让下一组的同事晚点再过来看一次好了。”
既然老大做了决定,光仔转身就准备走下楼去。
“等等!”
郑涵文一声叫住了光仔,略带疑惑地在门边蹲了下去。
铁门已经有了些年月,外门框和墙面的接缝像是老太婆的牙缝,越咧越开,靠近地面的地方还塞进了不少平时打扫楼梯时赶跑的灰尘泥垢。
光仔这时也回过身来,探前了身子,看着自家老大像个掏松子的松鼠似得,用把长头钥匙在铁门和墙角的勾缝里扣啊扣地。
两三下功夫,郑涵文从夹缝里掏出个什么,小心翼翼地用两指轻轻夹着,然后用嘴使劲地吹了吹。
老实宿舍楼过道上透过来的微弱阳光中,粉尘如蛾飞舞,一枚略带闪亮的钮扣出现在手中。
“CK,这个商标是......”
光仔把头凑了过去,仔细地辨认了下那钮扣上浮雕样式的花纹,突然一拍脑袋,
“第三个受害人身上那件大衣不是少了颗钮扣吗?!就是这个牌子的!”
郑涵文点点头,站起身来,从屁股的尾袋里掏出一个像钱包大小的工具包。
“队长,要不,要不先叫支援吧。”
光仔看着自家老大把一把细长的钩子伸进铁门的钥匙孔里,犹豫着想伸手拦一下,却又停住了,直接喊了声“队长”,
“要给曾老大知道了,这,这不太好吧......”
“我开的门,你紧张个屁。”
郑涵文头都没回,就甩了一句,但看来并没有让光仔轻松多少。那小子现在看来像贼多过警长,一边探头探脑地看着上下楼梯有没人经过,一边还在犹犹豫豫地要不要再拉自家老大一把。
其实,郑涵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焦,按道理说叫支援,拿搜查令才是最稳妥的做法,但内心却总有股冲动让自己不愿再等待多一秒。
这冲动,究竟是身为猎人的兴奋,亦或是身为猎物的危机感......
“喀嚓。”
一声轻响,门轴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地向外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