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提似懂非懂。

“而对于帝休家族而言，我们就是肉，他们吃了我们才能够有力气去和更强大的人争一争。而我们想要争一争，也需要这样的力气。对于被我吞噬的人来说，我也是和他们一般可恶。”

燕红提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些人活着的目的就是被吃，被利用，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那照你这么说，被吃掉也是下界之人的宿命。”她都被绕晕了。

龙行止嗤笑一声，“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世间是有序且本质上有底线可言的吧？”

“难道不是吗？”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被他这么一问，甚至动摇了心中的想法。

龙行止摇摇头，“自然不是。这世间本来就是混乱无序的状态，强者恒强，弱者只会被淘汰。

不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不会有正义，有很多人悲惨的死去，却无人知晓，有些人经历了满腔的辛酸，却无法解脱，所以只能苦苦挨着……忍受着……”

本质就是无序的？混乱的？

一时间燕红提如醍醐灌顶。

她被自己自小的认知限制住了，总觉得人是在遵循客观规律和众多的规则生存繁衍。

但是细细想来，若是有规则，那么规则只有一个，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生存。

人们之所以相信善恶有报，也是想在冥冥之中抓住一根可以通向公平正义的线，而这根线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它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存在于想象中的公平正义。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安全感，才不至真正的绝望。

想到这里，燕红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这是一种冰冻住灵魂的彻骨寒冷。

这难道就是真实吗？

“燕红提，你出自归元殿，可理解辨虚求真的奥义？”

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何谓求真？

在这一刻，无数的想法涌上心头。

何为真实，何为虚幻？她所认为的真实，这是另一种自我安慰时的虚幻？

龙行止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而是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的日子，燕红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越思考越没有头绪。

她炼器炼丹，最终把身上所带的材料全部用光，整个人仍处于迷惘之中。

而在这种迷茫之中，她甚至渐渐接受了龙行止的观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她渐渐也记不清时间了，而终于有一天，她想通了。

可惜，龙行止还在沉睡。

在这样漫长的时光，她用来打发时间的，竟然是琴棋书画，那些从前她从不看好的东西。

她开始研究法阵符箓。

在此方面她的天赋并不好，但抵不过时间漫长，在一次次枯燥的实验中，她俨然将所有阵法和符箓信手拈来。

她的剑意越来越强大，甚至在研究了法阵之后，已经有能力去窃取法阵的力量用来修炼。

至此，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进步，亦开始了闭关修炼的状态，一动不动就是上百年。

这种绝对的力量感掌控令她沉醉，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在几次三番闭关后，她的修为真正迈上了一个大境界。

直到有一日，她发觉自己有了第一缕白发，直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决定将自己所有力量都用来破阵。

与此同时，帝休家族却出现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