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风暖,白云舒卷。
燕红提正兴致勃勃地开炉炼器,她这次练的东西不再是自己的骨头,而是实实在在的武器。
上界元气充裕,是难得的炼器圣地。
更何况,因为破坏了阿照的防护罩,她再次被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关了很多很多天,多到她的骨头都拆下来炼了三遍,都没有人来看她。
自此,她有些确定自己恐怕被扔进了瞬息阵中。
雪苏河讲过,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法阵,冲不出去不说,而且阵中一年,对于外界不过瞬息。
这是上界对付他的终极大招。
而雪苏河对她的希望就是她能撑到瞬息阵。因为瞬息阵是唯一一个可以不被上界的人窥视的地方,她可以做很多事。
而她在确定入阵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炼。
而普通的修炼在这里很难实现,因为阵法需要浓厚的元气支撑,她吐纳天地元气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阵法。
你争我夺之下,她始终处在劣势。
她只好放弃,转头去炼器,好在这些元气对于炼器炼丹要求不高,而且因为阵法的关系,对于这种器具的炼制反而起到稳定作用,鲜少失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将储物袋中的众多法宝全部炼了一遍。
据她估摸着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之久。
又过了五十年,因为实在耐不住孤寂,陆远选择了封闭神识,沉睡在剑中,按照他的话来说,什么时候出去了什么时候叫他,希望他醒来的那一天,她还没有死。
暂时将他当做美好的祝愿吧!
龙行止则进入了另一种状态,或许是因为没有肉体,以雪髓为基石的人他也无法进行修炼。
这对于他相当残忍。
为此,他也陷入了沉睡。
在他沉睡之前,有这样一段对话。
燕红提先问出口:“你为何在最后却选择了要去牺牲自己呢?”
她知道龙行止当初之所以选择去吞噬更多的力量,并不是为了自己。
龙行止听到她的问话,沉默了一阵而后才道,“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不好评价。”
这个答案在龙行止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微微一笑,而后道,“在许多人的眼中,我是冷漠而无情的,包括族人。
可是我也有我所在乎的家人朋友。我和父母并不亲近,而在我的童年,曾经有一位长者,他是我修炼路上的指引,但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飞升上界。”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涩声道,“最后他不过是变成了上界的一枚炼骨丹。他是我的师长,是我最敬佩的人。我甚至还请求雪苏河飞升上界的时候去寻找他,期待着我们再次重逢的时候。”
燕红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龙行止,在她眼中龙行止永远都是如冰雪般寒冷且难以捉摸。
“所以你就入魔了?”
“是啊,那时对我来说入魔并不算什么。因为我完全相信雪苏河所说的。我坚信着,如果不去抗争,那么只会死更多的人。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差别。”
说的倒是很轻巧。
“他们也是无辜的人。”
“燕红提,这个世间谁不无辜呢?又哪有公平可言?弱者与强者,男人与女人,没有绝对的公平公义。你是不是也想过,上界的人实在是太过残忍,甚至会问上一句,天道何在?”这是第一次他如此严肃的唤她的名字。
“有时候会。”在遇到不公平的时候,在只有她饿的心慌的时候,看到别的乞丐碗中有个窝头,她都会如此问。
“你会难过吗?”
“当然会了。”
“可是对于鸡羊猪狗,你是残忍的,因为你要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而在修炼上你的天赋如此之好,对于其他普通修仙者来说,你也是残忍的。
而对于这一切不公平,没有道理可言,能做的就是去争去抢去获得更多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