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傻,又是什么呢?
她以为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却不想,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竟默默地陪伴了她三个除夕夜。
邢枝心头酸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两人交握着的手上,温度灼人。用力捏着他的手指,她忍着哽咽:“为什么不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做那些傻事?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面前?
纪予铖闻言默了一阵,才说:“没有一个适合出现在你面前的身份。”
邢枝抬眼,扯着他的手胡乱地帮自己擦了下脸,怔怔地望着他,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纪予铖扯唇笑了笑,指腹轻蹭她湿红的眼尾,语调轻松,一时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自我嘲讽:“你说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呢?被莫名抛弃的前男友?可耻的跟踪偷窥者?还是卑微求复合的老男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定位啊?
邢枝被他这话逗得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掐他手背,语气娇嗔:“你都不敢出现,我怎么给你身份嘛?”
掐完又要帮他揉。
“再说了,现在明明是你不肯给我身份。”
邢枝似有些委屈,眼睫垂下,轻轻地帮他揉着手背被掐的地方,抿唇沉默了半晌。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只喜欢你,只要你一个。”她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你可以随时向我确认。”
纪予铖定定地望着她。
邢枝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着,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被他眼中的万千星光围绕着的自己。
“你要的安全感我给了,那你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做我男朋友啊?”
她想和好,他说没有安全感,拒绝了。后来,她表示愿意给他安全感并连夜写下保证书,他才愿意给她一次追求他的机会。
他要的安全感,她给了。
那她想要的身份,他什么时候才肯给?
纪予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感觉胸腔被满溢的情绪填满了,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笑了声:“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
邢枝怔住:“什么时候?”
她眨了眨眼睛,表情懵懂又疑惑,完全没印象他什么时候说过答应做她男朋友的事。
纪予铖笑着将她扯进怀里,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从身后拥住,像是温柔的禁锢。
手指清瘦修长,骨节明晰,与她十指扣紧,揽在腰间。
“手都泡发了。”他细细啃咬着她的耳骨,声调低缓撩人,暧昧不明的语气分明是意有所指:“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我至于那么卖力?嗯?”
邢枝错愕了一瞬。
倏然间,仿佛有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她脑海中炸开,从脸颊到脖颈都红成了一片,耳垂烧得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拉着他的手捂住脸,恨不能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纪予铖却偏要故意逗她。
他轻而易举就挣开手,虎口卡着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倦懒带笑的嗓音显得轻浮又浪荡:“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女朋友这么羞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