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对宋江,可以说既没有感情,也没有交情,甚至连好感也没多少。
但他已意识到,名满江湖的及时雨宋公明已经无法和梁山大头领武松相提并论了,这一年来随着梁山实力的膨胀,对所有的江湖人士,自己皆可俯视!
无他,自大破连环甲之后,梁山已成为独一无二的敢与大宋朝廷对抗的义军,绿林翘楚,谁敢不敬?
因此,宋江爱走就走,爱留就留,看在花荣的面子上,武松也不会刻意为难他。
梁山两千士卒很快将整个郓城县控制住,依照吴用发兵前的建议,凡攻破一城,先杀几户当地富绅豪强威慑人心,真正地劫富济贫换取人心。
但武松还是采纳了闻焕章的策略,既然决定占据整个山东,首要之事就是维护梁山形象。眼光放长远,不要认为暴力能解决一切。
杀人越货固然痛快利落,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名声坏了,抢得的那些钱怕是买不回来。
听了闻焕章这番话,武松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眼界可比吴学究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了。
武松将高成朔、闻焕章、王进、昙忍等人留在郓城,打下郓城才只是个开始,虽然官兵一时半会还不能来,但仍需布置城防,把守要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朱仝被关在县衙的典史房中,没有绑缚,门也没有锁,只有两个喽啰看守着。
武松进了典史房,见朱仝正端坐椅上,面色如常。
“贤兄为何不走?”武松诧异道。
朱仝道:“我既被擒,便任凭摆布,并无人告知我走,偷离此地,非是好汉所为。”
武松赞道:“贤兄义名远播,果然并非虚传,武松佩服。”
“武头领,你我也曾有一面之缘,我敬你是了不得的豪杰,若不愿放我去,可否答允我一件事?”
“但讲无妨。”
朱仝道:“可还记得步军都头雷横,他被你打死后,家中老母无人照应,我每隔十日便登门去看一眼。购置些粮米菜蔬,有病延医,无事便说几句话。今天又到了日子,恳请大头领允我出去一趟,片刻即回。”
武松闻言不禁肃然起敬,朱仝这份仁义实在难得,便道:“贤兄自去无妨,我岂敢约束。但贤兄有闲暇还请过来饮杯酒,武松还有话说。”
朱仝施了一礼,道:“朱仝家中世代良民,大头领所请,固不敢受。”
武松笑着摆了摆手,先叫朱仝去了,这样的好人,不上梁山怎么行?
大抵安排妥当,武松与闻焕章二人带着十数人离了郓城,直奔巨野而来。
两支队伍虽是同时出发,杜壆、吴用这支大军却走的更慢,主要是被凌统、彭玘所带的火炮与攻城器械拖累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