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你老子!别说是一张桌子,就是朕把你的公主府抄了,你也得给朕憋着。”
景元帝越说,越觉得恨铁不成钢。
“你说说你,你好歹也是朕亲封的长公主,你的公主府说不准比朕的国库都丰盈了,你从哪学的小家子气。”
宁元赖在床榻里,接过如意的帕子擦了擦喝药苦出来的眼泪,柔声道:
“这不是家里清贫嘛,该省省,该花花。”
许久没被宁元气笑,景元帝下意识的就想去抢康六手里的拂尘,结果被对方早有预料的一躲,手就落了空。
景元帝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又是“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该省省该花花?朕没看出来,这又不是你几千两豪掷私窑,花钱不眨眼的时候了?”
宁元面上做足了阴阳怪气的柔弱感,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千金难买我乐意。”
景元帝快被她的歪理气死了。
“哦!千金买个乐意,朕拍你两下桌子你就心疼了?”
宁元顿了一瞬,又道:“那现在不是不乐意吗。”
景元帝气的想骂人,人都站起来了,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俗话说退一步越想越气,景元帝指着眼前的桌子,扭头朝着康六吩咐道:
“把这桌子给朕搬走,她不是有钱吗?不是乐意吗!朕看她还怎么乐意!”
宁元戏瘾发作,她捏着帕子抹泪,装作不在意的道:“没事,家境贫寒,日子难过,家里没个桌子也没什么,不过是站着喝茶,蹲着吃饭罢了。”
父女两斗法,围观的人提心吊胆,如意和顾朝还脑袋一个比一个耷拉的低,生怕景元帝回头把他们俩都一起记仇。
景元帝气着气着,忽的就气笑了,他是拿宁元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端起面前还在袅袅冒着热气的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调侃开口:
“江南上贡的极品碧螺春,泡这一壶,价可比十两金。”
景元帝表情噎人。
“家境贫寒?”
景元帝摇了摇头。
“没看出来。”
宁元擦泪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找到了重新气人的方法:“这茶不是从父皇你那抢···要来的吗,虽然儿臣家境贫寒······”
“但是父皇您有钱啊。”
笑死,没钱,还不会抢吗?
景元帝身经百战,淡定下来后,宁元三言两语反而气不着他了,他舒了口气,十分自然的反驳:“不用看朕,朕也没钱。”
宁元也不在乎他说什么,只一昧的哭穷。
“父皇没钱,那儿臣就更没钱了。”
“朕没钱。”
“儿臣没钱。”
“朕没钱…”
在场的其他人听着听着,忍不住嘴角抽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两个哭穷的人。
一个,是天下共主,国库私库珍宝无数的帝王。
一个,是摄政公主,进出国库如同私库的纨绔。
嘴上说的一个比一个穷,私底下其实一个比一个富得流油。
真实乃,两个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