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的话音刚落,顾朝还便顿感不妙,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本陷在被子里温柔的不得了的宁元,下一秒就忽然伸出了手朝着自己袭来。
顾朝还胜在还有反应的余地,转身就想跑,宁元坐在床上,手又不够长,指尖滑过顾朝还冰冷的发丝,没有抓住。
“哎呦~”
身后的宁元忽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原本都快跑出屋内的顾朝还心中一急,立刻止住逃跑的步子转身奔回床边。
“殿……”
话还没说完,“娇弱”的美人瞬间变成了吃人的老虎。
“顾朝还!啊啊啊啊本公主要杀了你!你有路不好好走你要爬窗户!本公主的窗户!价值五千两!五千两!你一个月的月俸才多少!五百两有吗!”
宁元抓住他的领子疯狂摇晃,本来就不怎么明媚的心情,瞬间因为损失五千两而变得更阴郁了起来。
“殿下!臣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殿···殿下,臣是为了着急送药,药,太医说了,药是一定要喝的!”
宁元原本还在疯狂摇晃的手忽的一僵,随后她指尖慢慢松开对面人的衣襟,故作无事的拍了拍。
“行了,没事了,出去吧。”
坏都坏了,还能杀人怎么着。
顾朝还捡回一条小命,却并不珍惜,他和如意交换了个视线,对方瞬间意会,走过来端起药便递到了宁元的面前。
“公主······”
宁元手横在中间,偏过头轻声开口:“晕,什么都不想喝。”
如意顿时也有些为难的看向顾朝还,暗暗使了个眼色,顾朝还接收到信号,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却也拿她们两个谁都无可奈何。
“殿下,良药苦口,喝完就不晕了。”
宁元横在药碗前的手指左右晃动了下,理直气壮的道:“恕难从命。”
顾朝还皱眉,硬着头皮继续劝解:“太医说了,您损耗过多,身体虚弱,且体寒怕冷,这个药是一定要喝的,不喝好不了。”
宁元满脸自信。
“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没病。”
门口处忽然传来了一声不轻不重却十分威严的咳嗽声,目光看去,才发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寝殿外。
宁元面色未变,手却十分老实的接过药碗。
“我的身体我知道,病得不轻。”
咕咚咕咚,几口下肚,苦的宁元脸也紫了,眼泪下来了,牙也快咬碎了。
一碗药下肚,宁元故作柔弱的掩面感慨:“药苦,命更苦。”
都这样了,总不能再骂她了吧?
寝殿的内间和外间,在中间有几层薄薄的帷帐,景元帝看不见宁元的矫揉造作,但总归还是如她所愿,没有张口就骂。
景元帝在桌子前坐下,手掌轻轻的拍了两下桌面,没好气的道:“既然知道药苦,以后就别做这样不带脑子的蠢事!”
他的这两下没拍在桌子上,拍在宁元的心上了,他拍一下,宁元的心就颤一下。
犹豫片刻,宁元有些心疼的道:“父皇您要不轻点拍呢?那桌子是雪松杉的,更贵。”
景元帝拍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桌子,那是行走的一万五千两。
得到如此回复,景元帝隔着纱帐看了她一眼,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如果可以,景元帝真的很想把自己这个女儿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做到思维如此跳脱。
说她小气,她几万两几十万两扔的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手里捏着皇商这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袋子,却可以做到分文不贪。
但若是说她大气,她还真是实打实的小气,总给人一种她爱财如命的错觉,连张桌子都舍不得损伤一点。
景元帝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又拍了两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