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月贵妃也失了宠,淑皇贵妃便更觉得自己所想没错。
一切的转机,还是在镇南将军给南温严上了一道折子,看似是在问候,实则是淑皇贵妃失宠,赵家对南温严的威胁。
自南温严登基以,除了登基之时镇南将军上了折子,这还是第二回。
收到折子后,当天夜里南温严便召了淑皇贵妃侍寝,之后的数十日,夜夜都留宿在淑皇贵妃宫里。
这日,南温严给淑皇贵妃送了一支正凤金钗,这一度让宫中引起猜测,是不是陛下有意废后新立。
淑皇贵妃得宠的这些日子,李微雪也没闲着,几乎是每日都要去给皇后请安两次。
“皇后娘娘,太医说你不能劳累,得好生歇着,你有什么想要写的奴婢代劳便是。”
宫女寸步不离的守着皇后,皇后披着单薄的外衣坐在书案前,伏案执笔艰难的写着。
“不!这只能是本宫写的,不能假手于人。”
终于写到了最后一个字,皇后对着自己所写笑了笑,浑身的力气也在此刻被彻底剥离,她猛的咳嗽了起来,手撑着桌子整个人瘫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
“小雨……本宫与你相处不过半月,但本宫信得过你。”皇后紧紧的抓着小宫女的手,一字一顿的说着。
小雨几乎是将皇后抱在了怀里,忍着眼泪点头:“奴婢一辈子都侍奉皇后娘娘。”
“侍奉我做什么?”皇后想伸手去抚摸小雨的脸,浑然不觉有血从鼻中流出。
一开始只是一两滴顺着嘴唇滑落,渐渐的,愈发不可收拾,怎么止都止不住,小雨拿着帕子捂着皇后的鼻子,对着外头焦急大喊:“快传太医!”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小雨的声音颤抖,眼看着帕子被鲜血染红,大量的鲜血从她指缝流出来。
在她怀里的皇后只是瞪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仿佛是在回顾她的一生。
她这一生活的不大如意,希望来生能够平安顺遂。
“显儿……”最后弥留之际,皇后还喃喃着太子的名字。
皇后身子在小雨怀中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垂下了手,小雨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皇后,她看的很清楚,鲜血糊了一脸的皇后嘴角是有笑容的。
除了那一脸的鲜血,皇后走的很安详。
小雨知道皇后总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有想到药效发挥的那么快,她还以为她还能陪着皇后好些日子。
“皇后娘娘,您放心,奴婢会按照您说的做,奴婢不会让您失望。”
虽然小雨才伺候皇后半个多月,可她觉得皇后娘娘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就像她那病死的姐姐一样,她从小只有她的姐姐,姐姐离她而去,好不容易遇到了皇后娘娘。
可最终对她好的人,都要离她而去。
“皇后娘娘薨了!”
这一消息传遍了宫中,南温严听到消息赶来时,皇后的遗体已经被擦拭干净,换上了大红皇后吉服,头戴凤冠,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在早就准备好的寿材里。
“香君。”南温严双手紧紧的抓着棺材边缘,骨节儿泛着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如同睡着了一样的人。
皇后死了,就在他面前。
他连皇后最后的话都没有听到,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他。
“我不信!香君,香君你醒醒!是我啊,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南温严泛红的眼眶凝聚着泪,他近乎有些疯魔的想去把皇后拉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薨了!”太监跪着劝说。
南温严此时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将皇后从棺材中拉了起来,紧紧的抱着那已经冰冷的身体,连一丝余温都没有。
“我错了,我不该冷着你,你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南温严将脑袋埋在皇后的脖颈处,泪水打湿了皇后光鲜亮丽的衣襟。
年少情深时的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
李香君是他的结发妻子,他又何尝未曾动过心呢?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忘记微月,他怕微月不高兴,从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人。
南温严似乎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宫女太监们跪着一个个不敢出声,从前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如今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
刘德才悄声的挥了挥手,将这些宫女太监们都支开。
毕竟目睹皇帝如此,不是什么好事。
南温严就那么抱着皇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手还在轻轻的拍着,仿佛只是在哄皇后睡觉。
在东宫时,李香君最喜欢南温严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南羲得到消息进宫时,被刘德才拦在了长春宫门外,在外头的同时还有后宫妃嫔。
“长郡主啊,陛下这会儿正伤心呢,您还是不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