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是长郡主托阳王世子送来的。”
苏辞也从虞老的话中察觉了不对劲,他问:“这里头莫非藏了毒?”
想到南宫时玄时常用毒,苏辞也是见怪不怪了。
虞老摇头:“非也非也,这药本是清热解毒之中,里头是藏了东西,却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不过……”虞老看着苏辞,面色犹豫,最终说道:“对王爷来说是毒药。”
“此话怎讲?”苏辞问。
虞老:“这里头是断阳之药,虽然不会彻底伤了根本,但服用过后,月余是不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苏辞和沈墨怔了一瞬便明白了意思。
这事不大不小,沈墨却想好好查一查,很快便查到一些苗头。
“王爷,属下查到有谣言说王爷您昨夜临幸了个宫女。”沈墨话才落,便忍不住抬头去看苏辞的脸色。
苏辞正提笔写着什么,听了沈墨的话,不怒不喜,只道:“找出这个人,你知道怎么处置。”
“是。”沈墨应下,接着又说:“那药属下查了,的确是长郡主让世子送的。”
“嗯,此事不得再提。”苏辞并不生南羲的气,反而觉得南羲这样做自有一番道理,她会因为这样的谣言生气,便说明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沈墨知道王爷这是完全没有责怪长郡主的意思,只怕王爷心里还高兴长郡主在意他,沈墨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王爷这些年还未开过荤,王爷和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不一样,虽忙,却也不至于没有歇息的时候。
王爷洁身自好,也是为了长郡主,只可惜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却总有千般磨难,不得相守。
在猎场待了十日后,南温严起驾回京,在外面待着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惬意,南温严甚至一度不想回去,还是被淑皇贵妃劝说了两句,才肯不延后回去的日子。
回京后,折子堆积了一地,南羲作为中书令,也不得不帮着南温严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要送到皇帝处的折子由她先批,能做决定的发回去,有难办的,才送到养心殿。
这样一来,南温严倒是悠闲了许多,还有闲空到后宫中逛一逛,又宠幸了几个宫女,都封了官女子。
倒是南羲,回京后的日子整日忙的天昏地暗,时不时的连膳都来不及用。
就在南羲忙得差不多时,她从旁人口中得到了一则消息,说是内卫司查出了太常寺卿贪污受贿,家里地库藏有三万两白银。
南温严知道这事后没有再叫人复查,直接就下令抄家,连秋夫人娘家也未能幸免,也要面临牢狱之灾。
内卫司查人,按道理来说应该要有皇帝的授意才会开始仔细的查,那么秋家的事,很有可能是陛下要除掉秋家。
南羲可不会觉得是陛下好心要帮她出气,太常寺卿无关紧要,秋丹臣在她手里,南温严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南温严已经查出马场之事是何人所为了。
既然秋家都获罪了,南羲也知道留着秋丹臣没什么用了,便派人将秋丹臣一块儿送到了内卫司去。
……
———内卫司地牢。
被押送进来的秋丹臣路过一牢门时,发现了自己的母亲秋夫人,他当即大喊:“母亲!母亲救我!”
听到这一声声母亲,原本坐在木床上神情呆滞的秋夫人瞬间回了魂儿,她急急忙忙的跑到牢门口,伸长了脖子想往声源处望,然而只看见了一个被狱卒推搡的身影。
“母亲救我……”
秋丹臣哭的撕心裂肺,听得秋夫人揪心,她捏着衣袖捂嘴痛哭,如今她已是阶下囚,哪里还有能力救儿子。
这一刻,身陷囹圄的秋夫人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给害了,她先前还怪对自家夫君贪污,可夫君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
如今连她的娘家人和这个小儿子都进来了,她不得不想到淑皇贵妃。
淑皇贵妃交代给她的事儿失败了,如今是淑皇贵妃要灭口啊!
思来想去,秋夫人也决定孤注一掷,她要揭发淑皇贵妃的罪行,可……她怎么去揭发呢?
看着自己身处的牢狱,秋夫人感到了深深的绝望,她无力的靠着铁门滑落,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连泪水都尽了。
“秋夫人是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秋夫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她愣愣地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牢门口站了一个人,通过昏黄的火光,可以看出是个长得十分文雅的男人。
这个人她似乎见过,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你是?”秋夫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陌生人,她还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囚衣,她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姑娘,就算进了牢狱,也不能丢了唯一的那点体面。
“在下长穆。”长穆微微颔首,笑的温和有礼。
若不是秋夫人知道这个名号,只怕会以为这人是个文官,完全没有一点摄政王侍卫的样子。
“你是摄政王的人?”秋夫人有些困惑不解,摄政王的人找她做什么?她不过只是一个妇人罢了,但转念一想,摄政王能帮她的,她越想越激动,赶紧说道:“长大人,罪妇有冤情!罪妇有冤情!”
说着跪了下来,对着长穆不管不顾的磕起了头。
若是能沉冤得雪,秋夫人相信自己娘家一定能保住,而秋家除了她以外并不知情,秋丹臣也还小,一切的责罚由她来受便够了。
“噢?”长穆轻笑,没想到还不用他问,这秋夫人自己反倒是病急乱投医了,他问:“不知秋夫人有何冤屈?在下身为内卫司内阁执事,容不得有怨情在此发生。”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在秋夫人眼里,长穆成了铁面无私的判官。
“回大人的话,长郡主猎场马儿受惊一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是淑皇贵妃安排罪妇去做的,淑皇贵妃要害怕长郡主!淑皇贵妃拿了罪妇的弟弟威胁罪妇,如今淑皇贵妃害人不成,便要杀人灭口啊!”
长穆并非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事关淑皇贵妃,足已让人震惊,但他依旧平静,似乎不大相信,“秋夫人此言可有证据?”
秋夫人点头如捣蒜:“有!罪妇有证据!淑皇贵妃给罪妇写了信,罪妇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听从淑皇贵妃的话及时销毁,被罪妇藏了起来,怕的便是有这一天!罪妇的夫君和娘家一生清廉,绝不可能贪污受贿,这一切都是淑皇贵妃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