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姚德业的船，还有喜欢跟他学的那几位族兄船老大，却一路顺遂，先在洲山岛得了个满载，留下卖相不好的自己吃，剩下的都上岸卖掉了。他们每到一个港口，就要补充淡水蔬菜，再顺着春季洋流，一路往南，到了南海。

南海是热带，连鱼也长得更大些，在这个海域，姚德业他们的渔船甚至见过鲸鱼，捕捞过上百斤重的金枪鱼。

不过这么大的鱼一般生活在深海里，他们的渔网长度有限，见到这种大鱼的机会也很少。

总之，姚德业一行十几条渔船，短短时间内收获满满，他们卖了一船的海货，又在短时间内二次满载，带着满货仓的渔获，回到了家。

另一边，那些没有祭海的渔船们，收获了了，远远比不上姚德业他们那些人的渔船。

等到回到大队，大队长清点这一季的渔获，忍不住叹气，他想给另外十来条渔船提个醒，让他们也对天地大海存敬畏之心，可是又怕被人举报。

为着这事，大队长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大队长的媳妇看不过眼，忍不住呛他几句：“别的大队也这样，人家今年的渔获还比不上咱们大队呢，你就爱瞎操心！”

卖渔获的钱票收入，大家都有眼睛看，外面卖出去的，各个大队自己知道，可是最后这船带回家的渔获，那是要送到公社收购站的，各个大队什么情况，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即便没现场看到，过后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了。

姚家大队和苏家大队两个渔业队的渔获，可以说是遥遥领先。大队长还不敢说，姚德业他们甚至在外面卖了几次海货，现在来上缴的，不过是最后一船渔获罢了。

渔汛季节都有讲究，过了那个时间，鱼群就过去了，所以姚德业他们看着时间还早，又不舍得没几天就返城，便就近出货，再连续捕捞作业，这才有了带回钱票和满船渔获的事情。

这种事情原本属于意外之喜，大队长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只是一个大队，二十几条船，却交出了两种答卷。

事情不对劲，大队长不怕别的，他担心的收获少的那十来条渔船有私心，私下捕捞的渔获，偷偷在别的港口卖了，却将钱票私下给分了，只带回任务量回来交差。

他操心的是这个。可他敢声张吗？不敢的。一个大队的人，都是本家本族的族亲，他不能说。

再加上，他们大队的表现已经遥遥领先，那么别的大队远不如他们的，是不是胆子更大，私下拿走的更多？他怕晚上被人敲闷棍，更不敢吭声。

可是这件事，搁在他心里，就跟卡了鱼刺一般，怀疑的念头时不时就要冒出来。

最后还是大队长的老娘看着儿子心事重重的，给他提建议：“要不然，你悄悄去西边苏家大队，找你苏叔问问？让他给你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