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扎尔笪那后怕的模样,奕歌便扯出一个笑来,叫他不必为此担心,她这不是好好的么。见奕歌那烧的通红的脸上绽放出浅浅的笑容来,便叫扎尔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着,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奕歌从被窝里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了碰扎尔笪的手,想让他不要自责,这事情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更何况事出突然,她都只想着在嘴上讨些便宜,哪想到公主的气量这么小,竟然直接同她动起手来,害她平白无故受这伤害。
“好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然。。。”
扎尔笪却没有说下去了,当他好不容易从院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奕歌落水的噩耗,当即叫了大夫进府查看奕歌的情况,心里却一直揪心着奕歌肚子里的孩子,一会儿想着要是这个事故让那孩子没了,会不会也是件好事,可又担心奕歌因此而会内心悔恨,就又想让那孩子留下来,就这么在门口徘徊来徘徊去,直到大夫出来同他说,孩子保住了,心里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只喃喃低语,“保住了就好。”又听大夫说奕歌发着高烧,若是不能在两日退下烧来,便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便立即将孩子的事抛到了脑后,一直守在床边,只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微微阖了下眼,又赶紧醒过来,就怕错过了奕歌醒过来的那一刹那。
“你放心,我已经同父王谈好了,你就安心在院子里养胎,谁都不会进来打扰你。”
奕歌只以为这是扎尔笪为了让她放宽心而说的安慰话罢了,但是却没想到,一直到扎尔笪要过生辰这一日,这院子怕是比她住进来前还要安静,只喜儿同她两人在这院子里,难得过了好些天清静日子。只是离逃走的日子越近,奕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这不安不知道是因为那日可能会碰到那个人,还是因为那日是扎尔笪的生辰,自己非但没想着给他贺寿,还想着给他送这么一份“大礼”。
今日天刚放亮,府里便已经锣鼓喧天,不时有炮仗声从前院传来,扎尔笪让她只要在院子里待着便是,她也无意出去凑这个热闹。只是如今听着这一刻不停歇的声音,她的心便一直揪着,就总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偏偏这几日满子又都没有出现过,让她想找个人问问话都找不着。
“喜儿,今日府里是不是来了好些宾客?”
喜儿正给她拿了早点回来,便想了解下前院的情况,也好让自己不安的心绪稍稍稳定些。
“是呢,这前院都挤满了人,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我瞧那堆放寿礼的屋子都快摆不下了,管事的正发愁呢。”
听喜儿这么说着,奕歌心里的负罪感倒稍稍减轻了些,好歹有这么多人来给扎尔笪贺寿,就算少了自己也没关系吧?突地,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扎尔笪一脸疼惜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就仿佛自己便是他心里最宝贝的东西。这么想着,奕歌又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姑娘,你给世子备了什么寿礼?我都未曾瞧见姑娘准备呢?以姑娘同世子关系,必然是给世子备了一份最贴心的贺礼不是?”
贴不贴心,她倒是不知道,但要是让扎尔笪知道了自己逃走的消息,扎心怕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前院忙着招呼各处来的宾客的扎尔笪,忙的焦头烂额,一会儿同这个叔伯说着近来的国事,一会儿同那位名门之后谈论着骑马射箭,再来陪同母妃一行人说些体己话,就差没能多几个身子,好能够游刃有余地斡旋在这些场合中。
就在扎尔笪找着空子想歇一会儿时,却瞧见母妃缓缓朝自己走来,面上稍有愠色,“今日是你的寿辰,你不是以命相逼,这辈子非你那狗儿不娶么?怎么不让她出来见见人,难不成觉着她身份卑微,不好叫人瞧见了?”
扎尔笪知晓他母妃心里有气,他先前被关在自己院子里时,怕父王对奕歌下手,便拿了刀子狠狠割了自己的手腕,差点便被阎王爷收了去,好在手下的人及时发现。至此,礼亲王算是看清楚了他这儿子的决心,知晓若是奕歌出了半点差池,他这儿子也不会苟活,便只好作罢,就任由他随着性子来,谁让他福薄命浅,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没了半条命,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算拼下大好江山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