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厨子倒比她火气还大,颇为不屑地笑道,“她算哪门子主子?爬上世子的床便想着做凤凰?”还将她赶了出来,嘲笑她道,她跟了这么个主子,好日子到头了。
她一路走回来,心里窝火得很,却也并不意外,这府里护着郭姑娘的世子被关了起来,这些墙头草巴不得早点向王爷表忠心,恨不得多表现出对郭姑娘的不满来。只是可怜了姑娘,得受好一段日子的冷落了。
她将这些都与姑娘说了,谁知道姑娘却好似不在意般,“没了优待便没了吧,不过是吃得差了些,无妨。”更何况,她本就无孕在身,少吃些补品也好,她总觉着这几日半夜喉咙疼得难受,总是让她整宿整宿都睡不着,正好趁这个时候,少吃些能让身子缓一缓。
“你扶我到外面走走。”
她这几日在床上躺的,身子都快躺酥了,叫扎尔笪给她拿来的书都被她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直瞧得都能倒背如流了,实在无趣得很,又正巧今日听闻府里要不优待她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能趁这个机会出房门透透气。
谁知道,还没到院子呢,就瞧见一俏丽的妙龄女子趾高气昂地带着一众婢女小厮往这儿走,一瞧便来者不善的模样,奕歌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却并不害怕,不过再受这公主几日气,日后便是毫无相关的人,便差了喜儿扶她去迎公主。
人还没到呢,永安公主身旁那叫碧儿的便一副要来个下马威的模样,扯着嗓子便喊开了,“永安公主到!”奕歌知道这一拨人都是一路货色,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要是搁在以前她还是小混混的时候,自然不会让这帮人好过,必定打击下他们这嚣张的气焰,可如今她是有孕在身的郭狗儿,不能动怒也不愿动,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她要是在公主面前耍横,怕是还没大得意多久,就被公主身旁的侍卫给拉下去了。
“见过公主。”
永安公主瞧奕歌那还要人掺着才能行礼的模样,心里便越发来气,恨不得一脚便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踹没了。“今日天气好,惹得什么晦气的东西都想出来晒晒。”说着,还拿眼睛斜了奕歌一眼,就好似她便是嘴里说的那不干净的东西。
喜儿在一旁动了怒,正要开口,却被奕歌拦了下来,“是呢,我这正要去去晦气,在床上躺久了,又吃了那么些补品,谁知道一出来便瞧见公主了,公主说巧不巧。”
“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们公主晦气?你还想翻了天是么?”
公主还没开口,碧儿便粗着脖子叫嚣起来,声音都能穿过这院子,到墙外头去。奕歌却不回话,只是浅浅的笑着,映衬着肤色越发白皙,叫旁人瞧着便挪不开眼了。喜儿倒高兴起来,她倒不知晓这姑娘口齿竟这般伶俐,也好叫他们吃个哑巴亏,这可是他们挑事在先。
“郭狗子,你别以为这府里有堂哥罩着你,你便以为府里的人不敢动你,如今堂哥被伯父关在院子里,恐怕你出点什么差错,也怨不得谁吧。”
“那是自然,只是我长着嘴呢,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在,便能叫世子知道,他这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说,是他这素未谋面的孩子重要,还是同外人无关紧要的情谊重要呢?”
奕歌知道永安公主不敢动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凡出了半点差错,这辈子扎尔笪都不会原谅她。但她也知道永安公主不甘心,因此扎尔笪才刚被关起来,她就按捺不住地带着一大帮子人来想恐吓她,可她奕歌是市井小巷里长大的,惹过的地痞流氓没有百十个也有好几十了,还能怕这深闺里养出来的娇弱千金不成。
“本公主原以为,你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竟然也会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就凭你这副嘴脸,还想入堂哥的后宫?本公主告诉你,只要把这孩子一生下来,这王府便没有你的位置了!”
“公主说的是,都怪我没拒绝世子,让世子半夜上了我的床,这才有了这孩子,我便应当以烈女的事迹来要求自己,誓死不从,否则也不会让公主如此动怒不是。”
“你胡说!堂哥怎么可能会对你做出这般事情!”
“公主要信便信了,可不论如何,世子这第一个孩子,可在我肚子里呢。”
说着,奕歌便好似颇为满意地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就仿佛那儿真的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脸上带着只属于母亲的慈爱的笑容。可就是这笑容刺痛了永安公主的眼,刺的她早已被嫉妒疯狂啃噬而千疮百孔的心又再次滴出血来,一时间血往上涌,手一伸,便狠狠推向了奕歌,那一刻只想着让眼前这女人从她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