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的眼睛亮了,拉着她的小手紧了紧,俨然一副出了气的畅快,黎簌染收了风,再度问向父子二人。
“认错吗?”
两人堪堪站直了身子,脸冻得通红,裹紧已经被融雪浸湿的棉衣,飞子努力睁开眼,咬着牙,不屈不挠。
他爹的脑袋有些晕乎乎,听见“认错”二字,又生生忍了身上的疼。
他不认错,且不说是尊严问题,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有这风雪,他才不想撤,整个村子一起受冻。
反正村子里那群混账都打过他了,这时候认错撤了风雪,让他们的药草卖了钱,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凭什么?
不如大家一起挨风雪,打都挨了,为什么要让那群混账好过?
见他的眼神不仅没有恐惧和后悔,反而更加坚定了,黎簌染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对方又不能说话。
仙尊的禁言咒她解不开,又怕解开了,这群嘴脏的家伙会骂她家心肝小猫咪。
“唉,你们这种坚强,如果用在正道上该多好。”
黎簌染叉腰,笑容透着邪气,父子俩已经成了冰雕,却依旧不屈服,她便缓步走到院落里的大缸旁边,将冰封的水化开,一缸还带着余温的水将周遭的积雪融化。
黎微墨凑过来,抬头看向自家娘亲,明白她又要干坏事了,就像当初对许家打手一样,总会变着花样地欺负人。
欺负那些恶人。
曾经当过灵修的悦歆长老曾说过,仙家人是不能随意造下杀孽的,这样实在太局限了,有修士伤她,她可以反击,普通人伤她,却不能大打出手,只能吓唬他们给个教训。
因为力量是用来保护,而非杀戮,悦歆长老觉得憋屈,凡人里可有不少渣滓,不能一巴掌把人拍死,简直是要把鸢尾花气死。
黎微墨在魔族也便学会了以牙还牙,现在看自家娘亲的样子,肯定是要把那父子俩摁缸里体验一把当初他被摁在河里的感觉。
只见她在不得动弹的两人间看来看去,最后挑了个大的,一脚踹到男人的膝窝,趁着他吃痛跪在地上的时候,用手抓着他的头发,拖到缸边。
人被揪头发的时候,是又痛又无助的,她在现代时就常常被后妈揪着头发打,又疼又难逃,以至于她当初剪掉了长发,试图长大后逃离。
将人甩到缸边,飞子见父亲被控制,想上去帮忙,却一想到刚才被这酒鬼差点打死,立刻待在了原地,心底甚至有些兴奋。
红裙的女人勾着唇笑,这样暴力的父亲,如此放纵自己和孩子的暴行,怎么可能教养出忠孝仁义的好孩子。
“开心吗?你维护的孩子,不在意你的死活。”
女人的声音像蛊,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疼的龇牙咧嘴的男人一看到自己儿子畏畏缩缩的样子,怒火中烧,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
他想骂,却依旧忘了自己不能说话,黎簌染感叹仙尊的禁言咒实在厉害,手上发力将人往满满一缸的水里摁下去。
她曾经被自己的继母这么虐待过,知道中间隔多长时间能让人又痛苦又无法断气。
过半分钟就拽上来让人喘口气,然后继续摁,来回三次,男人已经憋的脸泛靑,突破禁言咒对嘴巴的封闭,努力张嘴喘气。
“认错吗?”女人的声音凉凉的。
男人忽然张开了嘴,豁然开朗,“啊啊啊”喊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话,猜测是水让自己黏住的嘴唇张开了,一阵欣喜,更别提道歉了。
不等黎簌染动手,自己将脑袋放进水里。
她有些无奈,本是施法让他能张口喘气,别没两次就被呛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谁想到他居然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