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诚然,休息室不比医疗禁闭室,只能人为地封锁不断外溢的能量。
戎邃的本事芙黎领教过很多次,只是她始终没有招架的办法。
能量的碰撞使得戎邃建立的屏障一直在轻颤,细微得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他因为她夸赞旁人而酸得冒泡的心脏。
芙黎仰身而卧,手臂搭在眼上,挡住了大半张升温的脸。
戎邃给的解决方式,他尽心尽力,芙黎所有的感官都由他掌控。
泪水濡湿眼尾,芙黎睁不开眼,只觉得眼前忽明忽灭,似黑又似白。
“嗯……”
收不住的能量撞在屏障上,戎邃眼底翻涌的浪潮终于停了。
他极有耐心,等她平复心跳的剧烈收缩才起身,到一侧立柜上抽了两张纸,又坐回到身边,垂目擦拭被淋湿的手掌。
欲气丛生的动作,被他慢条斯理做着,硬是做出了几分矜贵优雅。
芙黎抱着被角坐起身,看见一幕,脸红得简直想倒回去晕过去。
但她还拿捏不准这个男人现在到底什么心情。
琢磨不过三秒,她撇开被角,凑过去贴他的唇,白皙带粉的手指轻轻一扯他的裤沿。
下一瞬,立刻被按住手腕。
戎邃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定在她脸上,芙黎咬咬唇,声如蚊蝇:“该我解决你了……”
在一起这么久,两人之间的方式一直都是戎邃主导,芙黎被动承受。
只鲜有几次,芙黎短暂地掌握主动权。
她的乖顺主动是难得的。
说不心动是假,但戎邃还是将她的手拉开以示拒绝,“不用。”
芙黎的目光从羞赧到迷茫,清醒了过来,她顺势坐到他怀里,仰头问:“还吃醋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戎邃点点她的额,嗓音低哑:“想再来?”
芙黎摇摇头,轻声道“不来了”,而后终于肯为自己辩解两句:“我只是说他长得标致,五官端正看起来像个人,又不是夸他好看。”
说一个人像个人?
这说法戎邃第一次听,也不知是夸是损,但他还没到美丑不分的地步,边续不丑,他知道。
“再说了,”芙黎扁扁嘴,似乎是迟来的有些委屈:“我最喜欢你这张脸了,他只是长得能看,又比不上你。”
捧一踩一是不对的,但是哄人要紧,芙黎在心里默默给人家道歉。
戎邃:“……”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还得谢谢她?
压下要气笑的唇角,他正色问:“既然说比不上我,又为什么第二次找白屿要他的资料?”
“因为在跟白屿商量治疗时间。”芙黎老实回答道。
提起这个,她又忽然烦闷起来:“他们不仁不义,但是我们不能不讲信用,答应了肯定要做到,但是我……”
话音停顿下来,犹豫得明显。
“但是你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易如愿,不想那么快去治疗边续,是么?”
戎邃洞悉人心的本事向来一绝,话说到这,他甚至能剖析她的心理:“你犹豫要不要说,是担心会让我觉得你表里不一,奸诈狡猾。”
“?”
表里不一?
奸诈狡猾?
芙黎愕然睁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都没用这么恶毒的词想自己,这个男人他怎么敢的?!
意料之中的炸毛,戎邃揉捏着她的后脖颈,掌心温热,淡声说:“我说的是我。”
“嗯?”
“白屿告诉你的情况里,应该包括了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芙黎点点头,“他说这四年的时间里,菲斯帝国用尽办法找晶石给他补充,维持他的精神海,保守估计再坚持一年不是问题。”
“所以宝贝,”戎邃温柔地轻喃对她的爱称,“不止你不想,我也不想,甚至于联盟也不希望你那么快治疗他。”
话音落下,没有人再说话。
良久,芙黎才像是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般感叹道:“我还以为就我心这么黑,没想到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表里不一,奸诈狡猾。”
说完,她用手指戳戳戎邃的脸,语气加重:“尤其是你,坏透了。”
戎邃刚刚还称说的是自己,这会又不认了,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两下,辩驳道:“我对你是表里如一,不像你,总是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去。”
“嗯?”芙黎瞪大眼睛。
又在这点她?
“那是公事!”
“夸他长得标致也是公事?”
“……”
再问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