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开玩笑,轻飘飘的就说出了这几个字,然后饶有兴味的观察着许苑的神情,终于看到她神色一僵。
“知道你什么地方最招人恨吗?”
他兀自回答,“眼睛。总是带着冰冷和清高,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许苑没有说话,觉得祁行臻像个神经病。她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但是能感觉得到,他越来越阴郁,也越来越疯狂。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警察应该已经行动了,被围追堵截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是吗?”
听着不含一丝情绪的话,祁行臻笑笑,也不生气,“习惯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都半年多了,他们还不是找不到你?”
“可是祁行臻,你觉得自己还能逃得掉……”
他伸手骨节分明略带着凉意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巴,没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开口纠正:“不是逃,怎么能算逃呢?我就在这里,他们大可以来抓捕我,可他们能吗?”
许苑不想和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论,把头偏到一边,不和他交流了。要是以往,他也就没兴趣逗她了,可今天祁行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但没有离开,还随手拽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很讨厌我?”
“……”
“为什么要讨厌?是因为我不像你那个‘好朋友’何警官一样光明磊落?”
他突然扯进何弘深,许苑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他。
祁行臻见到她突然认真的神态,神情更冷了,“我还真跟他不一样,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呢?
哦,对了,我在门外听着房间里男女交合,门板隔不住喘息声,直往耳朵里面钻。他在学校听着责任、担当,听着以后要守护一方平安,我在缅甸从一堆堆尸体里爬出来。十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杀人,温热的血流在手上,他身体抽搐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啧,那神情真动人。
十六岁,应该是十六岁……我从铁轨上捡回一只猫,偷偷藏在怀里带回去的,你猜我第二天看到了什么?”
他仰头神情还是漠然散漫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没有笑意,“那只猫就躺在地毯上,肚子都被人拿刀割开了,粘稠的血弄的地毯肮脏不堪,满屋子的腥气。”
“……你别说了,”许苑的心里一紧一紧的难受,他的语调让她的身体跟上了发条,僵直疲累。
祁行臻却没停,“六年前我接到了一个任务,去一个姓刘的警察家里拿一份名单。许苑,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是停电吧?房间里面很暗,你有些疑惑的问我是谁……你忘了,我当时回答了句走错了。”
他回答说走错了,然后就离开。
但是最后又去而复返了,他站在门口又敲响了那扇门。
“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去找你吗?”
他伸手到许苑的脖子里,从里面拿出一条羊脂玉吊坠的项链,“忘了告诉你,这样的项链我母亲也有一条,一直贴身戴着。”
“你想说什么?”许苑不解他的话,更不解他现在的行为。
“她的那条项链来源很特别,那你的呢?你父亲留给你的?”
确实是父亲留给她的,这么多年她一直佩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