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可笑。
还有……耿直和傻气。
凭他也想找到许苑,还保护她?
一个除了一身自以为是的正气,什么也没有的人,拿什么保护?
他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有意无意的敲着方向盘,半晌觉得心里烦躁,一股不知名的烦闷和火气一点点升起,让他郁燥不已。
这股无名火一方面是因为何弘深,另一方面又是因为许苑。
他在车里坐了半晌,还是没能将情绪隐藏,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寓的电话。
那个照顾许苑的女人接的,有些意外他打电话过来。
“祁少。”
“她呢?”
保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向躺在椅子上侧着头睡着的人,压低声音说:“许小姐现在睡着了,这几天都挺好的,但可能是孕晚期了,很嗜睡。”
祁行臻“嗯”了句。
又听保姆说,“您什么时候回来啊,许小姐怀孕都快九个月了,预产期也快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真怕出点儿什么意外。”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保姆说:“很多产妇都是提前生的,我怕她也提前了。”
保姆也很忐忑,她伺候的是一个郁郁寡欢的病美人,娇弱的跟什么似的,整天不是看着窗外的山林发呆,就是躺在椅子里睡觉,一句话都不带搭理她的。
身体还脆的要命,磕到碰到哪儿了,好几天痕迹都消不下去。现在挺着那么大个肚子,她看着都害怕。
她在祁家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祁行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关系多多少少也会稍微近一点儿,没忍住还是说了句:“您要是得空了,还是回来看一眼。”
祁行臻挂了电话。
因为最近事情很多,他很少回公寓了。
其实还有一个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原因,他多少有点避着许苑。
……
祁行臻是一周后才回去的。
他到的时候许苑还没有睡,正坐在床边换衣服。
她的身体已经很笨重了,祁行臻见她弯着腰,好一会儿过去了,却连身上的衣服都脱不下来。
他过去就要帮忙,被许苑推开。
后退一步站在旁边看她换,“性子太倔不是什么好事。”
祁行臻过去将人揽在了怀里,神情还是一贯的散漫痞气,语调里却带了一些温和,“这小家伙快要出来了吧?”
“你还在忙你的那些‘生意’对吗?”
祁行臻没说话,默认了。
“你说小家伙出来之后会是男孩女孩?”
“……”
“我喜欢女儿。”
“……”
“最好是像你一样。”
他语气有些轻佻,说的一点儿也不认真,就像是小孩子新得了一个爱极了的玩具,正在兴头上,就怎么都不肯撒手。
这个没出生的孩子,就像是他的新玩具。
许苑静了须臾,问:“祁行臻,其实你并不想要孩子的,对吧?你只是想用孩子来困住我,困住我了,手里的筹码就多了一个,你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那时候我和孩子就是为你远走铺的路。
所以,别用这副样子来欺骗我了,没必要。相处近三年,我虽然醒悟的晚了一些,笨了一点儿,被你耍的团团转,但是还是能想明白你这个人的。亲情……爱情,在你这里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吧?”
他手里的动作一顿,片刻又低声笑了。胸腔有些轻微的震动,她靠在这温热的怀里,感受到的只有漠然。
“谁说你笨了,我看你比谁都聪明。”
握着她的肩膀,将人从怀里拉了出来,他看着许苑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让他的神情更加幽深、难辨。
“我是不择手段,可是想活命有错吗?”他蹲下来,几乎是半跪在许苑的面前,可是这么卑微的动作配合的却是有些疯狂的脸。
他一贯会压抑,会隐藏。那疯狂在他带着些伪装笑意的脸上,变的真假难辨。
“知道我在清吧第一次见你,想什么吗?”
“……”
“……拽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