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一闪,两人错身而过,宋曦以指为剑,因为总也打不到他,身法狂乱,攻击越发暴虐,眼见就要全力撞上结界。
不知道苏北这结界设的什么等级,若是出其不意被她攻破逃出去可就麻烦了。
“小心。”落长天回身勾手,揽住她的腰,改变方向卸力,抱她在怀中。
“别怕。”
宋曦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等烟尘散去,她搞清了自己的处境,反手又朝他脖颈下死手。
筋脉尽断前,她都会有这样的攻击力,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是活生生的,等蛊虫蛀断她的筋脉,她就只能死人一样躺着,靠自己的意志来求生了。
“是不是很疼?”他迎下一击的同时,环住她的手腕,那手腕纤细得几乎要折断,触手温度很低,甚至能摸到上面暴起的血管和筋脉,不似活人。
宋曦给他写的信有很厚一摞,他想看,不管她在里面说了什么,他都想知道。
认识那么久了,他还是很喜欢听她的碎语。在她眼里,这世界每一角都有百般样貌,千般滋味。
其实也不太想看,黑纸白字诉别离,是比什么冬雪朔风还要凄凉的场景。
可是,她给她自己也写了封很厚的信。
那封信不知她藏在哪了,虽然全然是背着他写的,但他从给她买的纸张变化就能推断出来。
初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刚才与蛊师接触的一瞬,他明白了。
即使身体恢复,可这样宛如涅盘一样的法子,多少会影响到记忆。
不只是关于他,她或许会连自己也忘掉。所以她给自己写了最长的一封信,大概将两人的前身后世一一录下,希望到时候即使她全忘了,信也能帮她记住。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他一次次改变,还是这样的结局。
他望着宋曦的双眼,那双眼没有神志,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漆黑如同人心最深的梦魇。
“曦曦,疼不疼啊。”几乎泣血的疑问并没有让对方恢复多少理智。
她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一只手被控制住,她便以另一只手为刃,两人本就挨得极近,她速度几乎快出残影。
“啊!”苏北他们在外面只能听到里面天塌地陷的动静,等能看见两人时,她惊恐地发现落长天被宋曦一条手臂插了个透心凉,宋曦穿过他胸膛的那只手上还抓着什么。
扑通、扑通……那一团血肉,似乎正在搏动。
“师叔!”陆行舟跪在地上,看到两人的状况,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即使知道他现在并非肉体凡胎,但这种程度的破坏也不知对他有没有影响。
“她没有理智的!她现在不是曦曦了,你出来吧,曦曦看见会难过的!”陆行舟狂吼着,背后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