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戳中了我的肺管子,瞧见我不吱声,他也发觉自己说的话不中听,站起身就往厨房走,只撂下一句,“事儿已经办完了,我这不留你,你订下午或者晚上的票吧。”
几句话的功夫,我和马先生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这几天相处下来的感情,好像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我也是气性大,拿起手机吧啦吧啦就把票订完了,然后来到厨房,说道:“票订完了,下午四点多,你把我在你这住的这几天的钱算一下。”
马先生背对着我在灶台前忙碌,随口来了句,“就冲你叫我一声马哥,我还能真管你要钱咋地?”
听到这话,我心里敞亮多了,倒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这说明我俩之间共同奋战的友情,虽然时间短,却还是相当坚定的。
扭头回了屋,我从包里点出五千块钱,塞到了叠好的被褥垛子里。就像他说的,吃的住的冲那一声‘马哥’可以不要钱,但是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帮我请神、跳神,这种恩情除了从事儿上往回找,也就只能用钱来偿还一部分。
“放桌子吃饭!”
马先生在厨房一声喊,我麻溜地将炕桌放到了炕上。俩人一通忙活之后,我和马先生对着坐在了炕上。
“大早上就喝酒,你真是个头子!”
马先生也给我倒了一杯,“这送戚儿能不喝点吗?”
“送戚儿你就准备这菜?”我用目光扫过面前的黄瓜咸菜炒肉丁、花生米、鸡爪子、香肠,最后把着盆边儿说道:“也就这个肉炖土豆子能上席儿!”
“要啥自行车啊?免费的你还挑肥拣瘦儿的。”马先生调侃道:“再说了,你是啥重要送戚儿啊?净给我添麻烦一天天的。”
我笑着夹了一块肉,尝了一下那是又香又有嚼劲儿,肯定不是猪肉,也绝对不是牛肉、驴肉,于是便好奇的问道:“这是啥肉啊?”
“狗肉。”
马先生才说出两个字,我就一阵干哕,因为我从小到大从来不吃狗肉。我刚要往外吐,却瞥见了他一脸的坏笑。
不用想,他肯定是在捉弄我。
嚼了几口把肉咽到了肚里,我得意地说道:“屁狗肉!你们满族人不吃狗,当我不知道呢?”
“原来你也不吃狗肉,那和我们满人倒挺有缘分的。”马先生往我碗里又夹了一块儿,“吃吧,这玩意儿大补。”
“鹿肉?”我试探着问道:“你们村儿里还有养鹿的呢?”
马先生点点头,“当然有,东北现在哪个地方没有养鹿的?”
说着他端起了酒杯吗,“来,走一个。”
一杯酒下肚,我俩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的一顿神唠。
虽然是唠闲嗑儿,却也知道了不少东西。比如有一件事就挺让我闹心的,那就是我说了二十来年的东北话,诸如鸟悄儿、沾包儿、叽嗝、大约么、抠搜等等,都是从满语发音演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