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微凉的风吹醒了梦中的寒梓瑜,清晨的曙光洒来四周的花草生机勃勃。
寒梓瑜起身抱起小苹果,飞身回了望崖巅。
小苹果苏醒后四处找寻阿娘,听闻娘亲身死后,她哭着闹着不吃不喝。
寒梓瑜把自己困在房间数月,任何人不见。
数月后,望崖巅整修完成,习青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师尊。”
“进。”
推开门,只见房间内的寒梓瑜正翻找着物件,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毫无落脚之处。
“师尊,在找什么,弟子帮你。”
寒梓瑜仿若听不到,将床铺全部掀开,橱柜里的东西全部扒了出来。
“师尊,你在找什么?”
寒梓瑜猛然愣住,他回身看着习青:“没什么。”
“可是北逸留下的物件?”习青问道。
寒梓瑜不语,片刻后道:“找我何事?”
“徐医生炼得丹药,用于疗伤,弟子给您送来。”
“嗯。”寒梓瑜接过丹药放在桌上。
他还要继续翻找,被习青拉住:“师尊,我知你心中难过,可北逸死了,他死了,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啊,你日日连门都不肯出,饭也不吃,伤也不疗。”
寒梓瑜垂眸眨了下眼:“小七曾经送我的生辰礼,你可见过。”
习青背过身,静默了片刻,随后趴在地上一同寻找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寒梓瑜呼了口气,如今天热了起来,找了一会物件便满头大汗:“找到了。”
习青缓了口气还好找到了:“师尊,弟子先行告退。”
寒梓瑜:“慕远呢?”
“师兄他正在闭关疗伤。”
习青走后,寒梓瑜坐在床边,捏了个法诀屋内的物件便恢复如初,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阳光洒来,窗台上的一盆莲花也长了花苞。
他走到窗边,趴在窗台瞧着窗外的景象看了许久许久。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顷刻间大雨已至。
前世这样的大雨天,他站在雨中撑着一把伞,看着暴雨中的荷花。可惜那时没能和北逸多讲几句话。
寒梓瑜托着腮,盯着白水宫的莲花池,雨滴顺着窗台飘了进来,打湿他额前的发, 他抬手接下那雨滴,盯着手中的雨水沉思许久。
夜里,雨停了,望崖巅地势高峻,夜里温度骤降,寒梓瑜缩在床角睡着。
梦里,他仿若回到从前,回到二人一起降妖除魔的日子。
“师尊,弟子好疼。”北逸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腔,轻声呢喃。
寒梓瑜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师尊为你疗伤。”
“师尊,可不可以别用鞭子抽我了。”
寒梓瑜借着烛光盯着面前少年的面孔。
“我幼时在刘府为奴,经常被鞭抽。”
寒梓瑜一把将人抱进怀中:“师尊错了。”
北逸:“师尊,忘了我吧好吗?”
梦中景象一转,漫天的冥火扑来,眼前的少年迎着冥火而去,满身血渍。
“不,不!!”
寒梓瑜猛然惊醒,他抱着被子,浑身蜷缩在一起,眼角的泪滑落,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
夜里他再也睡不着,点了烛火,开始读起北逸那时写的百封信。
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这百封信他夜夜都要读一遍,否则漫漫长夜实在不知该怎样度过。
梦里是他,睁眼还是他,回眸间仿佛看见的还是他,就连发呆时脑海中也是他……
读完百封信,窗外的暗夜浅淡了起来,后山的鸡鸣响起。
弟子修炼的声音传来。
寒梓瑜换了身衣袍,他束好发想要出门看一看,推开大门的手却滞在半空。
他有些怕,他怕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北逸的影子。
又过了一月,听闻慕远昏迷不醒。
寒梓瑜匆忙赶去为他施法疗伤。
徐医生剪开慕远的上衣,只见那谷毒藤蔓已经蔓延整个上半身,手臂血肉模糊,不知他私下里扯了多少次藤蔓,臂膀处连着心脉处血肉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