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刚到79年背上饥荒。
中午时间紧,烤了几个红薯当午饭,多年没吃烤红薯的刘一鸣觉得特别香甜,一连吃了三个才停下。
吃完饭趁刘建军喝水功夫刘一鸣了解了刘建军的一些情况。
家里兄弟三人,老大老二做了隔壁红坝大队上门姑爷,刘建军是家里老幺继承了两间破土屋,因为穷直到39岁才在逃荒大军中讨到一门儿媳妇儿。
刘建军命苦,媳妇生儿子时难产死了,辛苦养大的孩子刘满仓前年上山砍柴失足摔下悬崖也死了,如今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论辈分刘真德是他没有出五服的堂哥,刘真德考虑到他年过五十将来缺个养老送终的人,这才做主买下皖省逃荒过来的刘一鸣。
刘建军听刘一鸣说他读过书,会写字十分高兴,没想到买来的儿子居然是个文化人。心中狂喜同时暗暗发誓只要他不跑,一定想办法送他进学堂,以后进城吃粮,不能让娃跟着自己吃一辈子苦。
上工前他把全部家当交给儿子,刘一鸣两分钟清点完毕:现金18.35元,煤油票三斤,盐票一斤,香烟票三张,火柴票十张,布票三尺,粮票二十斤,菜油票一斤,肉票二斤。
这点家当够做什么?自己的453块钱在农村绝逼是巨款,但是在这万物需要票的时代,光有钱不行啊,莫非要去寻找寻找传说中的黑市。
穿着开裆裤的刘一鸣换上刘真德送来的已经洗的发白的裤子,好歹兜住大兄弟。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出门转转,看看父母口中那个热火朝天的时代。
拿着木棍高一脚低一脚走在村间小路上,刘一鸣想着寻个时间给队长叔提提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
现在的农村居然没狗,准备的木棍没有起到作用,没几分钟刘一鸣就对眼前的风景失去兴趣,荒凉、破败、穷困,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类似的词语。
刘家生产大队大队部,六间土坯房,场坝中间长着一棵硕大的榕树,围着榕树砌了一圈石头,石头上坐着十来个头发花白的大娘,端着簸箕做针线活,十来个五六岁光屁股孩子甩着小鸡鸡浑身是泥,正在玩打仗游戏。
“哪家的娃子?”
“刘建军家才养的。”
“哦,看着还凑合。”
看见陌生人,为首的小孩跑过来双手捏着小石子问道,“你是谁,来我们大队做什么!”
“我四处看看,才来的。”刘一鸣和颜悦色的回答。
“哼,敌特分子亡我之心不死,老实交待,你是不是间谍!”
“额。我是刘建军家的。”
“建军爷,哦,我知道你了,牛一头,是不是?”
“牛一头、一头牛,牛一头、一头牛。”
紧跟着过来的十几个小孩忽然齐声喊着,刘一鸣无语,心中暗想:哼,小孩,别嚣张,总有一天老子要拿橡皮筋捆你的小鸡鸡。
坐在树边的王桂花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到小孩后脑勺,迅速揪住耳朵,“强娃,是不是找打,皮子痒了?牛一头是你叫的?你要叫一头叔,叫人,快!”
刘富强被揪的哇哇直叫,“一头叔,一头叔,奶,松开,痛!”
松开手,小兔崽子们欢呼一声一溜烟跑了。
王桂花笑眯眯的问:“一头啊,出来转转?”
“大娘,我叫刘一鸣。才来认不得路,四处转转。”
“一头,快过来坐,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哈。”
洗不白了,一头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