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帝琢磨着,到底是谁那么多事,把太后请过来了。
他扫视着大殿里的嫔妃们,目光嗔怒。
嫔妃们都低头不语,心里暗暗叫苦,被和顺帝怀疑上那就不好了,轻则停几个月的月例银子,重了打入冷宫也是有可能的。
太后看出了和顺帝的心思,冷哼一声,又道,“皇帝,这是怪哀家不该来?”
和顺帝收回了目光,挂上了一副慈孝的面容,“母后多虑了,大川国以仁孝治天下,儿臣更是要身体力行,万万没有责怪母后的意思。”
太后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沉重,“皇上,你也不用怪是谁告诉哀家的,子嗣的事儿,哀家不能不问,关系到日后大川国的社稷,万一出了纰漏,哀家无言面对先皇。”
和顺帝面色略略尴尬,“太后言重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没等和顺帝说完,太后道,“那就好!”
姜常在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口里也干了几分,慌忙喝了几口茶,稳了稳心神。太后要管,皇上恐怕是拦不住的。
她手里的帕子攥的更紧了,额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春山阁的张公公心里更乱,如果皇后拿住姜常在的错处,在太后面前告一状,主子失了宠,做奴婢的哪还有好日子过,他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大川国是个重礼的国家,单单是托病不请安就是大罪了,张公公抬手擦了擦汗,眉头拧成了一根麻绳,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和顺帝,力排众议,保住姜常在了。
江太医到姜常在面前行了礼,“姜常在,微臣给您把脉。”
姜常在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脸上挂着几分委屈,和顺帝看着,更心疼了。
“母后,非要如此吗?”
太后眸色一冷,“皇上耐心等着便是。”
和顺帝没了办法,只能把气往皇后身上撒,“皇后,你的寿宴办成这样,当真是扫兴。”
皇后心里委屈,面上还是保持平静,“臣妾有罪,还请皇上宽恕。”
太后一摆手,“皇上,你莫要怪皇后,皇后是后宫之主,哀家看这事儿呀,皇后做的对。”
皇后很少得到太后的夸奖,如此一说,皇后心里得意了几分。
和顺帝笑着称是,给了皇后一记冷眼,看着姜常在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江太医把完脉,跪地,“回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姜常在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和顺帝见事已至此,也不必隐瞒了。
“这是好事啊,姜常在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
萧贵妃派人去请太后的时候,虽未说明,但早把各种疑点抛给了太后,如果今日不问出个一二三来,太后定然不肯罢休。
太后并未接话,她心中的疑惑还未解开,厉声厉色的问道,“姜常在,哀家问你,为什么有孕了,却隐瞒不报?其中缘由细细说来!”
姜常在身子一顿,慌忙跪下,“太后恕罪,臣妾身子一向孱弱,此胎能不能顺利生产暂且两说,怕到时候让皇上空欢喜一场,故而隐瞒。”
皇后撇嘴,忙道,“姜常在方才可不是这般说辞。”
太后没有让姜常在起来的意思,转头对寇嬷嬷说道,“去让敬事房把《起居注》拿来,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