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又问,“小夭的伤怎么样了?”
“陛下的灵药很管用,已然大好。只是偶尔还是会说一两句胡话,不打紧。” 防风邶淡淡地说。
“她的元神,连你都修补不了吗?”玱玹问。
小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没猜错,果然是玱玹回来了…转念间,她又被自己刚才脑海中掠过的理所当然吓了一跳。玱玹是轩辕王,他早就不住这里,而她刚才竟觉得他是忙完事回家了。
小夭坐了起来,纱帘外的两人闻了动静,停止交谈,一阵窸窸窣窣后,防风邶挑开帘子走进来。
“是我们吵醒你了吗?”防风邶坐到榻沿,抬手拭去她额上的细汗。
小夭笑答,“没有,正好也醒了。是哥哥来了吗?”
“他来看看你。”防风邶边说,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手心的伤口早已愈合,几乎看不出痕迹,新长出不久的指甲透着粉嫩嫩的白,“指头还没长好。过来,我帮你挽发。”
小夭从床榻下来,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什么三十个几个的。”
防风邶的手一僵,竟沉默了。
“邶?”小夭微仰起头看他。
一句话就在嘴边,可防风邶竟有些犹豫不决,一瞬后,他问道,“如果我杀了涂山璟,你会舍不得吗?”
原来…他们在商议这个事。小夭望着邶,他低垂着眼,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却又有股道不清的忧伤在他眼底若隐若现。
小夭只觉心口闷闷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会。”小夭摇摇头,抱着邶的腰,她明显地感觉到防风邶紧绷的身子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见他缄默不语,以为他不信,小夭又抱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脸严肃地说,“你摸摸我的良心,我有没有骗你。”
那一刻,传递到防风邶手心的,是另一颗心正与他同节奏地跳动着。传递到小夭心口的,是防风邶手心的炙热,隔着薄衫,正熨烫着她心口最敏感的地方。
小夭瞬间红了脸,羞恼地坐到镜子前,故作不满地问,“还帮不帮我挽发了?”
防风邶压着嘴角的笑意,说道,“坐好,别动。”
小夭乖巧地坐在镜前,忍不住又问,“我最近,是不是经常说胡话?”
防风邶熟捻地替她挽着发髻,说,“你伤了元神,精神不济,偶尔说点胡话也在所难免。“
“我都说了些什么?”
邶轻笑,不在意地说,“都说是胡话了,谁还一直记着。”
“对不起。”
这些日子,她总是浑浑噩噩,有时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过去的人和事,与现在的交错着,在脑海中急急掠过,虚虚实实间,难辨真假。
邶抬起她的头,“你好好哄哄我,我就原谅你。”
小夭看着邶一脸邪恶的笑意,一双手将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低声说道,“哥哥还在外面呢。”
“算了,反正…等你好了,我会问你加倍讨回来的。”
小夭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掀开纱帘走出去,笑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