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阿照还会来这里吗?”
昨天阿照曾来过这里,他在门前的那条路上徘徊驻足,最后并没有进来,他走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楼上休息,正好看见了他,南芳看了薇一眼,摇了摇头:“那天,我很生气,是跟他说,让他别再跟着我,以后都别再跟着我。”
薇赶紧解释:“对不起,其实那天不关阿照的事,是我执意要跟着你们去那里吃饭,他拗不过我才,你别生他的气。”
南芳始料未及,居然是这样,但毕竟:“没关系,我不喜欢刻意去维护什么关系,爱情,还是友情都一样,如果他觉得不能再跟我做朋友,亦或是觉得再跟我做朋友,他很辛苦的话,就这样好了。”
薇又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你和那个叫在东的男子是?”
南芳被问及私隐,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酒肉朋友。”
“那,那天那个人呢?”薇本能地讨厌自己这种一问到底的勇气,又本能地惧怕被否定,可不问,又会彻夜难眠,真是忐忑难安。
“你是替阿照问的吗?”南芳眯起眼睛问,虽然有点生气,但是还是回答说:“Jeremy是,酒肉情侣。”
薇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怔住了,还有这种情侣关系?
南芳将带有莓果和蓝莓的甜点碟推过去:“尝尝我做的甜点怎么样”,继续说道:“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是真心的。”
薇看着南芳低头,旁人的真心在她看来好似负担,真的太奇怪了。
“好吃吗?”南芳抬头问。
“还不错。”薇本想说,太甜了一点,但甜点不就是要甜吗。
“其实酒肉情侣也没什么不好,我可配不上那么多真心。”南芳开心地说。
薇听得心悸,想起了阿照、又想起李骏佑,在南芳又低头沉思的那一刻,心中隐隐觉得有种被灼伤的疼痛。
关于那个艺术家,曾在商业艺术市场工作过的南芳徐徐说道:“那天那个艺术家很有意思,我们一起聊天,他说艺术史不过是人为修剪过的规整的风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对此说法,薇很有同感:“拥有丰沛创造力的艺术家太少了。很多现在受追捧的艺术家也只是做到了完美借鉴加以些许个人风格的绘画语言,贴市场的品味,讨得市场欢心!”
让薇沮丧的是,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寻求的就是被市场认同,直到遇到崔.丹尼尔。这位当时的艺术界画廊霸主继承人也只是说:“薇,你非常有才华,但你是个真正的梦想家,这个时代,想成为被写入史册,不被涌现的后浪拍倒在滩上的真正有才之士,太难了。”
薇在艺术探索方面,自认为除了早期,从没有在任何艺术史上的伟人那里汲取明显的灵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作品距离伟大确实有很长的路程:“我们当然只做一流的自己,不做二流的别人。”
但南芳显然不是这样,薇敏锐地察觉到,她从自身生命的损失中,逃离命运的白伞之下涌现出来的东西,很特别,那绝不是自己在失去挚爱之后感受到的哀彻痛婉的悲痛。
她是那种未被命运驯服的样子……